第132节(2 / 2)

宋记 杀猪刀的温柔 2624 字 25天前

她以前还不哼,就如一潭死水,掷枚石子进去也不见涟漪,现在情绪外露了许多,她也觉得她容易被人牵动,容易被人看透了。

越活越回过去了。

但没什么不好,就跟年迈者容易喜欢年轻人的鲜活一样,年轻气盛的冲动与波涛才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值得怀念的。

这时候的血是热的,不是冷的。

“你不怕就好,别人管不得。”

“嘿嘿,嘿嘿。”德王一听,傻笑着抱着她的腿就往山上跑。

如果他有翅膀,他都要飞起来了。

宋小五感受着脸边掠过的风,不知不觉中笑了起来。

这傻东西。

夫妻俩飞着进了营地,周承本站在山口那等着他们,一听到山下传来的响动,只见了个影子他就飞快跑回了火堆,背着路口拿起砍刀和木头,假装砍起了柴来。

蹲在树梢放哨的铁卫看到,摸摸鼻子,心想一定要替小主公瞒住了,万不能让王妃知道他又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她来,一来人就扭屁股装不在意,把堂堂德王府世子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丢了。

这天傍晚宋小五带着小世子和几个宗室子弟去溪地抓了鱼,在河边把鱼剖了,用小鬼采来的香草叶包着,教他们烤了鱼,另外烤了鸡又煮了磨菇汤。

营地同时开了六个火堆做饭,宗室里的那几个小儿子做事笨手笨脚,塞根柴手伸着人躲老远,烤个鸡能把鸡掉进火堆里,跟在王妃背后走的周承世子是手脚最像模像样的那个,被宗室的小侄孙子们围着崇拜着也一脸淡定宠辱不惊的样子,宋小五看他那小模样真有点像了她,有时候还偷偷瞄她,学她的一举一动,她暗中决定还是让他多跟着他父王的好。

这夜一家三口睡在同一个帐蓬里,早上小世子坐在母妃腿上让她为他擦脸,等手帕离了他脸的时候,他喊了她一声,“母妃。”

宋小五低头看他。

小世子闭上眼,把脸伸到了她面前。

他脸是红的,小耳朵也是。

这样子,像足了他父王以前讨吻的样子,宋小五莞尔,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亲,把他抱到怀里站了起来,搂着羞红了脸的小儿子朝睁着眼睛故作凶狠委屈的小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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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夫妻要来宫里,德王妃传话来说有点想皇后了,皇后见有了话,没见过来传话的,就盛装打扮去了皇帝那,把事情揽了下来,家宴就办在了她的凤宫当中。

皇后现在太能屈能伸,刚在她宫里摔过桌子,没两天她就没事人一般找过来了,跟以前说句话就抹眼泪的样子大相径庭,燕帝对这个女人是又爱又恨,爱她的审时度势,又恨及了她的审时度势。

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以前那个软弱只会拿眼泪要胁他的皇后,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替他掌宫三宫六院还有本事跟他斗的皇后。

这才是一个皇后。

而皇后之前贤名被传遍了天下,但其后跟皇帝斗了两次斗输了,想揽的权没揽到手里,但没想皇帝往她宫里歇的夜多了两晚,惹得后宫不宁,她还无端受害被宫里的小美人暗中诅咒,皇后也是啼笑皆非。

这男人心才是海底针,她没心思了,他却透露出点有点喜欢她的意思来。

但皇后这么多年两次差点被废,少女情怀已被这冷酷的皇宫磨光了,她早不为皇帝的一个青睐就心跳如雷了,她已对皇帝无一丝情思,他来也好不来也好,都能成为她可用的利器。

这厢皇帝见她脸色阴鸷,但还是答应了她让宫宴设在凤宫,皇后美美而来,也美美而去,被宫中的宫人看到传到各宫的妃子耳里,得圣宠怀着身子的小宠妃一翻白眼,道:“一个老女人,也就圣上仁心,愿意可怜施舍她。”

第159章

这厢德王府回了宫里的话, 过了两天, 打扮得老成,一袭庄重的珠宝光华盖住了半张脸、一身禁忌之色的德王妃跟着德王父子去了宫中。

小世子上次见他母妃如此打扮去宫中, 就没正视过她, 这次稍微熟悉了点, 但也不愿意坐在她腿上了, 也不愿意他父王身上, 非坐在他父王另一边不可。

可想他把他母妃当老巫婆了。

只有德王情人眼里出西施, 看着德王妃两眼放光,夸她今日美得很是不同,宋小五回握了他的手, 更把德王惹得屁股往她身边挪了挪, 把她挤到了车壁处。

等他们到了宫里已近中午,一见过礼,世子就被三皇子带去看他的宝物了, 皇帝跟德王说着无关痛痒的寒暄话,没两句, 德王就装不下去了,看了帝后一眼:“要不上膳吧?”

早用早回。

德王还是毫不掩饰, 这也是燕帝总觉得他变了也没变的地方, 因此心里还是有点把他当以前那个需要他护着一二的小王叔待,闻言脸色缓和了些,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好, 王叔饿了?”

“不饿,就是先吃罢。”皇宫里必须虚与委蛇的人太多,各有各的弱点要护,各有各的私欲要顾,说起来谁都有不得不为之的痛楚,但德王妃与他说过,他可以活他自己的,活成他想要的样子,那就是她最爱的样子,于是德王有恃无恐,懒得去使那些小心眼。

他不为难自己,他爱的人也不用他为难自己去成全谁。

德王说着,侧头让身边的顺公公去把世子叫回来,“叫世子莫要贪玩了。”

“是。”

他过于粗暴,燕帝一见他就像见到了滚烫的水,燃烧的火,被他激得头疼,但也无法否认现在的小王叔依旧鲜明,他的喜怒哀乐是活动的。

德王依旧没有被世事磨去棱角,燕帝分不清他是喜是多一点,还是怒多一点,更甚者是心酸嫉妒多一点。

总有人独爱他一人,哪怕先帝死了,凭空又冒出来一个,他何德何能?

燕帝不愿深思下去,脸又沉了下来,漠然地看着德王。

大侄子是一年比一年不爱笑了,以前温和的脸孔也没了,但德王觉得他不爱笑也成,权力都握到自己手上了,赔笑大可不必,但朝臣忌惮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德王却很难被他影响,也不是看不出他大侄子不高兴,端着长辈的身份劝了他一句:“不要不如你的意就不高兴,你说说你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自己高兴吗?”

燕帝瞥了他一眼。

“天天说废话你高兴吗?”

“那有人一上来就刺你一刀,王叔就高兴了?”燕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