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 / 2)

宋记 杀猪刀的温柔 2804 字 25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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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打了电不闪了,雨也不凶了,但德王此刻还有些忐忑难安。

之前雷打在德王府头上打了两天都不散,一道劈得比一道狠,吓得德王骑着快马把道观里的天师像,还有闭关的国师强行抢了回来,饶是如此心里也不安稳,把王妃护在身后哪儿也不许她去,就是睡觉也得把人半趴在她身上把脑袋抱稳了才稍稍安心一点。

他以为是老天要跟他抢人,吓得魂不附体,哪怕现在看样子不打算抢了,他拦着国师转了府里一圈还是不放心,不许王妃出被天师像环绕护法的屋子。

宋小五这几天没被雷吓着,但被吓得成天一惊一乍、神神叨叨的小鬼吓着了。

不过,小世子跟他爹一样,也没好到哪去。是以宋小五连好好说道几句都不能,以免在一大一小两脆弱的心口上再捶一记。到时候心破了,大的尚好,小的就难哄了。

国师被德王天天逼着开坛做法,傍晚还以为不用再来一遭,结束还是被逼着开坛做了一场法事才有饭吃。

还好吃完饭,王妃叫他过来,赏了点点心,与他们一道吃着,看着脸孔煞白、眼眶发青的德王,国师心里这才好受点。

“老朽前来,也是与王爷与王妃告辞,府里事情已毕,老朽也该回去了。”国师见靠在王妃肩膀上的王爷神情焉焉,便与王妃道。

宋小五还没点头,德王一激灵就抬起头来喊:“不可!”

“还请王爷放心,已无异景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德王这几天吓得够呛,夜不能寐,食不能咽,连口水都咽不下去,现在也还是一样惊魂未定。

他这一抬头抬起身,宋小五发现他脸有点红,伸手摸了摸,感觉有点发烫,朝门边我的闻杏道:“叫大夫过来。”

她朝国师道:“明早再走也不迟。”

“明早也不行!”德王歇斯底里,喉咙嘶哑。

小世子捏着小拳头坐在下首,小脸孔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父王母妃。

“王爷放心,下午您不是看到了吗?此乃祥景,是上天感恩德王府的功德才现的吉祥之兆。”国师解释。

“那雷打得,你就没看见?”德王头疼,又靠回了王妃肩头,他心头难过,哑着嗓子跟王妃呢喃:“你别让他走。”

到时候就没人救得了她了。

宋小五知道他这几天心慌忧虑,就按着他的性子来了,现在看情况不是老天要收了她走,她有心想劝慰,但也知道几句话不可能抚得平他的惊惧,于是她转头对国师道:“还请多留几天,圣上那边,我们府里会递话上去。”

国师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到时候宫里请人请到德王府了再说罢。

“喝茶。”宋小五朝人点点头,让身边的管事娘子把手边的北晏摇篮拉远一点,她则抱着小鬼的头放到了膝上。

非视勿视,国师迅速把头低了下来。

“应该不是针对我,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吗?可能就是那道坎过了,天道特现奇景告知一声。”宋小五摸着他发烫的脸道。

“哪件事?我不记得了。”德王脑袋一片糊涂,他难受又害怕,看她摸他的脸,赶紧把手附了上来。

宋小五被他的手冰得言语一滞,她握紧了他的手拉着放到她的腹部替他暖着,嘴里淡道:“就是跟你说的我梦见你没了的那件事。”

“啊?”德王终于想起来了。

席下国师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了德王妃。

“怎么说啊?”德王还在疑惑着。

“今年连北地都雨水丰沛,南方嘛,去年的灌溉水利各地都做得不错,只要没有大的洪涝就无碍……”宋小五低头朝他笑笑,“小德王,好年景要来了。”

他们周家把该符家继承的运数抢回来了。

若说上辈子的符家,还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周家所占据的大燕一灭亡就迎来了好年景,这在看老天爷吃饭的年代,老百姓只要能吃饱饭就不会想着造*反,难怪大燕消失得那般没有声响。

“我才是小德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世子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宋小五抬头,伸出一手摸了摸他的脸,点头承认,“对的,你才是小德王。”

“父王,你怎么了?”小德王这才心满意足,抿着嘴担忧地朝他父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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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有一点点难受,睡一觉就好了,你莫担心,你看着母妃妹妹就好。”德王说罢着让了让位置,世子见状顿了顿,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朝他母妃看了看,见她没有反对之意,小心地坐到了他父王让出来的位置上面。

他探出小手摸他父王的脸,说着话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不让雷公公打你们,要打就打我,父王带着母妃躲我后面就好,承儿不怕。”

德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眼儿弯弯,他亲了亲儿子的小手,忍不住笑道:“我怕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才要来你当我儿子。”

周承扁着嘴,“呜”地一下哭了,他趴上了他父王的身号啕大哭:“父王,父王……”

这几天德王怕,世子也怕。现在世子心里的大山又成了那个疼他宠他还可以依靠的父亲,周承忍不住在他面前哭泣了起来。

世子哭得德王心都碎了,他抱着儿子忍不住眼红,偏头把泪眼藏在了王妃的腿上。

王妃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儿女,他是真的怕老天爷把他的家收了回去,从此留他和一双儿女在这世间,那跟孤魂野鬼又有何差别?

没有人能取代她,生死之际,德王从慌乱当中了悟到,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是她,再也不可能会有像她一样的人这么爱他。

大的小的都哭了,王妃抱着两个头,无奈地朝低头非礼勿视的国师看去,与他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是逐客之词,国师哪有听不出的,连忙起身,连头都未抬,看着地上道:“老朽告退。”

“这气运续上去了,”国师快出门的时候,王妃在他后面悠悠地道了一句:“这是件好事,你说是不是?”

果然找他来就没好事,国师在心里叹了口气,相比王妃此人,哪怕是德王都要比她单纯得多,她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人,所有的线她都连得起来用得上,这心计这定力,德王岂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