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二郎却因为凌沙这句话脸红了,赶紧摆手,“才不是呢,我们很笨的,一看书就瞌睡,还是三郎四郎脑子瓜聪明。”
“不过,没关系,爹,娘,大哥二哥还年轻,除了仕途,我们也还有别的出路的。趁着三哥和小弟都在,这个冬天,大哥二哥就要认真的跟着他们学认字,学算术,我想着明年开始,带着大哥和二哥去做生意,要给他们寻找到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当然,你们如果决定这一辈子就陪着爹娘在家里种田,过小日子,也是可以的,总之,做什么,只要努力的,用心了去做,总会做出成绩的。”
凌沙说完,看着一家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怎么了,爹娘,哥哥,我说的不对吗?”
“对,太对了,沙儿,你如今是怎么能想到这些的呢,爹娘都根本没想到这些。”杜老二叹了口气。
凌沙沉默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在师傅那边看的书多了的原因吧,故事里的人为了活下去,会想各种的办法赚钱,出人头地,我是被那种不放弃的精神感动的。”
“沙儿说的很有道理,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多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看看我们家的变化,从沙儿这里到河儿这里,哪一个不是因为孩子们识了字,从书本上学到东西后,才能帮助我们在生活中有了大的变化?”杜老二听完凌沙的话,深吸了口气,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这话,凌沙,三郎和小弟都是认同的,所以三人都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起看向了大郎二郎。
两个人被看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嘴唇喏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们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可是,就是说不出来,怕说不对。
卢氏这时说话了,“我看,沙儿说的对,江儿,海儿,你们这个冬天也不要跟你们爹去山里了,娘跟你爹去,你们就在家里跟着你两个弟弟读书,识字,练字,先把该学的学一学,你们是在村子里启蒙过的,基础的你们是会一些的,只要好好的再学一冬天,以后出去,也和村子里那些小子们有所不同的。至于以后你们走什么路,做什么,我们明年过起年来再说。”
“不用,娘,我们学就是了,可也不用你去,你还是在家里给大家做棉衣做鞋就好了,我们俩轮着去,一人一天在家学习。小妹说的对,从小妹成了我们家的小财神这件事上,我们就知道识字的重要性了。”大郎说道。
二郎赶紧重重点头。
“那,好吧,等这旧院也盖好收拾好,再加上过年,娘想着这前后差不多就用去二百两银子了,我们手里的余钱,就不能乱花了,要留着供三郎继续读书,给大郎二郎娶媳妇。”卢氏又说道。
“好,”众人点头。
大郎二郎却是脸色微微的红了红。
“说到娶媳妇这事,我想一件事来,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出去碰到我时,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我看着很别扭,你说,会不会是想和咱们做亲家呢?”杜老二疑惑的问卢氏。
卢氏摇了摇头,“这种事,我们不能猜,儿女们成亲是大事情,不好私下里私相授受,还是要等着媒人上门才好商量。”
杜老二点头,“那倒是。对了,你们俩村子里可有看中的姑娘?如果有的话,爹娘给你们私下里打听一下,人家也要是有意思的话,咱们就带着礼数请媒人上门。”
大郎二郎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此时的大郎,想起了曾经有一次他跟凌沙去镇上的一幕。
那时,他和凌沙去买布料子,凌沙在里边挑,他在外边等着。碰到了一个姑娘出来,由于抱的东西多,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好几块料子。眼看着那姑娘后面跟着的妇人瞪着眼睛就要打骂那姑娘了,大郎看着可怜,就赶紧蹲下帮着捡起来,放在了最上面,还帮着重新规整了一下不让再容易掉。
而他那时,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人家姑娘软绵绵的地方,吓的他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
当时那姑娘瑟缩了一下,匆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赶紧走了。
而大郎则是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傻了眼,娘呀,我刚才碰到了人家姑娘哪里啊,怎么那么软?
此时,大郎想起来,脑子里还记得那姑娘双眼睛里的忧郁之色和那软绵绵的触感。
众人见大郎失神,都好奇的看向他。
“江儿,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有的话,就告诉娘,娘去请媒婆上门去提亲。”卢氏双眼里闪着希翼之光,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郎摇了摇头,“没有。”他都没跟人家姑娘说过几句话,更不知道人家住哪里,家里什么情况,更别说喜欢二字了。
见没有,众人都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接下来,一家人就村子里哪个姑娘性子适合自家大郎,哪家大人是个善良的,可以结交,成为亲家一事,又议论了很久。最终,还是没什么结果。
此时,一家人还不知道村长家来了一个媳妇家侄女的事情。
三郎突然啊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娘,几日后可能镇上和县里会安排人上门报喜来,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个红包,感谢一下报喜人。也不用多准备,给领头的准备一两银子就行了。”就是这一两,三郎说的也有些肉疼,不过,想想,这事也是得做的,不然万一以后自己再参加乡试时,那些人给自己穿小鞋就不好了。
“好,娘知道了。”卢氏郑重了起来,这种事,她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也是知道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然生怕那些人以后给儿子个什么黑手,就不好了!
想到被人穿小鞋这种事,三郎又想起一件事来。
“爹,娘,小妹,我前段时间在县里,听到一个消息,不过是别人酒后告诉我的,让千万不要说出去。”三郎这时有些郑重的说道。
一家人一看三郎的神色,也都郑重了起来,坐直身子,凝神听着。
“是白秀才白大哥的事,他当年参加院试时,其实是考中了案首的,后来,是上面有人暗中捣鬼,下了指令,让把他的案首撤销了,换成第二名的,把他顶替到了第五名。至于究竟是谁下的令,谁动的手,就不知道了。”三郎说完,还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一家人听完,都有些怔怔的,大家同时在脑中想着,白秀才怎么得罪了上面的人的呢?
凌沙听完,却是心里一疼,原来,他竟然也是案首之才啊?就说看着他应该是个不会比三哥差的。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是否知道呢?
从上次上梁日见过他以后,后来再没见他,也没听到关于他的事。此时,听到这件关于他的事,凌沙突然有了一种特别想见他的冲动,不知道这件事,他是否知道呢?还有,害他没有了参加乡试资格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上面的人呢?或者说,是他们馆主?
想到这里,凌沙轻声问:“三哥,你们馆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郎诧异,但还是回答道:“五十多岁,城府很深,但是人还算正直,对等待学馆里的学子们,就像是对待自家孩子一样,护短的很。怎么了?”三郎说完,好奇的问道。
“那你说,白大哥没能去参加乡试的原因,会不会也与这上面的人有关系呢?我想馆主既然是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会害他的吧?”凌沙分析道。
三郎点头,“肯定不会,相反,馆主还很喜欢他,还跟我说过还几次他呢,但是只字不提关于白大哥参加乡试的事情。”
凌沙听到这里,明白了,应该是上面打压着了。
此时,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这白大哥怎么会得罪了上面的人呢?
关于知道白宴冰这件事,杜家人都表示出了可惜之情,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否则,会有麻烦事的。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聊天的事情,也以白宴冰的事情聊完后,终结了。
大郎二郎去了新院里看院子去了,大黑也已经栓过去了。
凌沙和小弟两个还给大黑做了一个样子特别帅气的狗窝,是用盖房用的剩下的木板自己定的。小弟自己都欢喜不已,大黑没过来前,他自己还钻进去玩了好几次。
晚上,凌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心思研究毒药了,只是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怔怔出神。
第二日,凌沙起晚了。
一看日头,迟到了。赶紧穿好衣服,洗漱好脸,头发随便抓了几下,就往大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