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站在门口,一边看着,一边担忧着,也一边凝神听着门外。
一个时辰后,凌沙缝完最后一针,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在她缝针的过程中,血慢慢的止住了。
拿酒精棉把伤口处的血擦干净后,凌沙给伤口上撒了止血的
再拿药箱里带着的纱布把华重楼胸口处包扎起来以后,凌沙开始给他处理腿上和胳膊上的伤口。
又一个时辰后,凌沙都处理完了,也累瘫了。
时辰已经到了子时。
凌沙给华重楼处理完身上后,对白宴冰道,“你慢慢的给他擦洗一下身上所有的血迹吧,最后给他换身衣服。”
白宴冰点头,低声问道:“你咋样?累不累?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天亮了我们再去吃东西吧!”
“嗯,你晚上和华冰轮流着休息,有一个人盯着他,我担心他会发烧,一旦发烧立刻来叫我。”
华冰和白宴冰一起点头。
“华冰,还有房间吗?我去休息一会。”凌沙困的有点睁不开眼了。
华冰点头,带着凌沙去了旁边屋子,有些尴尬的道:“神医,没有被褥,只有一张席子。”
“没事,我躺一会就好。”凌沙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她拿着一边的布子上去擦了一下那席子上的尘土,躺下把外袍盖在了身上。
临睡前,凌沙还在想,三次的药吃了,还是易困,不知道师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很不幸,寅时三刻钟时,华重楼发烧了。
白宴冰先试着用凉水布巾给他降温,却不管用,没办法,他只好去叫凌沙。
凌沙睡的正香被叫醒,心情很不爽,可随即想起了华重楼的伤势,叹息了一声,赶紧跟着白宴冰去给华重楼降温退烧。
喂了一颗退热消肿的药丸,凌沙又给他清洗了一次伤口,重新上了药,再开始行针,帮助退热。
等华重楼的烧终于退下来时,天亮了!
“好了,这个烧退了,他就彻底的脱离危险了。华冰,这里有米吗?我去熬点粥。”
“没有,这里只是我们偶尔落脚的地方,没有吃食。”华冰抱歉的道。
“那我出去吧,看看哪里有卖吃的,我们得吃点东西,他也需要喝点米粥或者鸡汤。”
“主子快醒了吗?”华冰开心。
“嗯,最多一个时辰,他会醒来。”凌沙点头。
“那,属下去买,我知道哪里有卖吃的,神医去休息一会就好。”华冰说完,就开心的转身离去了。
凌沙坐在了炕沿边,对白宴冰道:“你躺下休息一会,我看着他吧,没什么危险了。”
“好!”白宴冰躺下,默默的看了她一会,“辛苦你了,沙儿。阿楼这样,是不是要是遇到别的大夫,怕是就救不回来了?”
凌沙笑了笑,“是啊,至少医术在我之下的,是救不回来了。内脏里边,伤口很深,需要把里边的淤血都清理出去,把出血的地方止住血,再一层层的缝起来才可以。唯一的庆幸的,就是没有伤到心脏,离心脏的位置稍远一些,不然,我也救不回来,或者他根本就等不到我来。”
白宴冰轻声问,“你刚才缝里边和外面伤口的线不一样,是不是?”
“嗯,缝里边的,叫羊肠线,待伤口愈合后,羊肠线可被吸收了,缝外面的线,则是我们平常用的棉线,伤口愈合后,得抽线。而外面之所以用棉线不用羊肠线,就是避免他翻身或者动一下时,再把伤口崩开。”凌沙轻声的给他解释着。
白宴冰默默点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凌沙给人做手术。
“其实,做手术时最怕的,就是内脏里外伤口被细菌感染,所以,做手术用的东西和环境,都要反复的消毒,不能用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可惜,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华重楼还是被感染了,才会半夜发烧。不过,幸好能退下来,只要不反复发烧降不下来,就没事。一旦发烧降不下来,那就很危险。”
“哦,你也闭眼休息一会吧,华风华雨回来,还得你救治呢!”白宴冰困意袭来,闭眼前,嘱咐凌沙。
听到他传开匀称的呼吸声,凌沙扭头看向了华重楼。这小子,为了大周国,够拼命的,他一定是去剿北晋在周国的情报点老巢去了,不然,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半个时辰后,华冰回来了,带了很多吃的,还提着一个瓷罐子,想来,里边是粥或者鸡汤之类的。
“罐子里是给主子的鸡汤。这些是包子,和粥,神医和世子先吃点吧!”华冰放在了地上的桌子上,让凌沙去吃饭。
凌沙点头,推了推白宴冰,“阿宴,起来吃饭。”昨夜他就没吃,凌沙想让他吃点东西再睡。
“你吃啊?”凌沙看华冰不吃,催他。
“属下吃了,等鸡汤的时候先吃的。有几个暗卫也在那吃东西,他们在轮班。”华冰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吃了起来。
白宴冰吃完,人也精神了,没了睡意,又去烧水去了,该给花池里再清洗伤口了。
一个时辰后,华重楼慢慢的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看着简陋的屋顶,有些茫然,自己在哪里?倒下前,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
“不错,挺争气,醒来了啊!”耳边传来了凌沙清淡的声音,华重楼一怔,扭头,就看到了凌沙正淡淡的看着他。
华重楼裂开嘴笑了,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道:“谢谢你,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凌沙点头,“是啊,你欠我两条命了,兄弟,这次玩大了啊,全身上下弄出大小四个窟窿来。”
华重楼听完,抱歉的笑了一下,却是再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说多了。
“阿宴,把水端过来,给他先喂点水再吃东西。”凌沙叫白宴冰。
白宴冰倒了水给端过来,也没给凌沙,他亲自拿着小勺过去喂华重楼喝水。
之后,又喂鸡汤。
华重楼有些尴尬,可是,他抵抗不了,只能低低的说了谢谢。
中午时分,华云带着华风华雨回来了,只是,一个重伤昏迷,一个死了。
华风重度昏迷,华雨却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华云的凌沙很不好看,把话风放在凌沙睡觉那屋的炕上,凌沙先看华雨,确定已经救不回来了后,凌沙叹息一声,赶紧开始救治华风。
华云去见华重楼,把这件事情说了。
华重楼默默的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挣扎着起来要去看一眼华雨,被白宴冰制止了。凌沙说他伤口太深,三天内不能下炕,不然那崩开里边缝住的,还得重新开口,重新缝。
华重楼心内难受,风雨冰云四个人从他十二岁以后,就跟在了他身边,既是侍卫,又是朋友,兄长,如今,却失去了一个,他很难过。
“华云,带华雨回京,禀报皇上这次的事情,华雨也是有品阶的侍卫,厚葬,家属厚银抚恤。”华重楼沉声说完,有些哽咽。
“是,主子!”华云眼睛也红了,赶紧出去安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