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嫂您不一样,大哥是嫡长子,历来嫡长居尊。你和大哥既然回来了,这管中馈她李氏就该让出来。不过我料想她舍不得,她这人素来小气,最喜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刁难人,你若找她闹,她推得一干净说是下人疏忽,反倒倒打一耙说您为人太计较……”
看来鲁氏这是在李氏手里亏没少吃,不然说起来这么感同身受。
事实也确实如此,反正自打回到镇北王府以来,秦明月能明显看出三房在府里的地位不如二房。就如鲁氏所讲,同样都是嫡出,同样不是嫡长子,你凭什么呢。
愤慨是真的,小心思是真的,三房想看着大房和二房打擂台也是真的。
这是阳谋,秦明月却不得不接。
之前鲁氏所言恰恰是她心中所想,输人不输阵,有时候损的不是银子,而是面子。
面子这东西有时候有用,有时候又没用。当有用的时候,面子就大如天,这次的面子你不要,下次的也别想要,让着容着面子没了,她倒不要紧,可祁煊正是关键时候,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秦明月懂。
可怎么接,也是个问题。
幸好秦明月早有章程,一直以来打从她和鲁氏接触,她就装得是一副见识浅薄小门小户出身的模样。这个姿态附和她的身份,也有缺点。有缺点,才容易让人攻破,才会有一些想利用她的人凑上来。
人凑了上来,对方打得什么心思,很轻易就能摸得一清二楚。
就好比这鲁氏,秦明月从没刻意与她交际,就主动来了,她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秦明月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也有些忐忑不安的赧然:“还是算了吧,世子总说我不够大气,若是我觍着脸和二弟妹闹腾要东西,世子要脸,会骂我的。”
一个以夫为天的小妇人模样,演得是极好的。
鲁氏眼珠转了转,笑得意味深长,“就因为我们是妇人,所以才容易出面啊,难道这种事让男人去?就算闹腾起来,一句自家妇人不懂事也就罢了。再说,大嫂既然说大哥要脸,李氏这么做不就是当着阖府上下打你脸,打大哥的脸。”
估计你平时没少这么跟老三干,要不怎么这么懂得其中的道理。秦明月腹诽着,却装得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那我跟世子提提?”
“提提也不是不可,不过这事是小事,得大嫂您自己有章程。”
“这倒也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找母妃哭。把事闹大了,母妃就算想袒护她,也袒护不了,父王还在府里呢。到那个时候,事情自然就解决了,就算解决不了,咱们吃亏也不能吃在暗处,得让人知道,不然人家合该把咱们当傻子了。”这种苦口婆心的劝说很能打动人,尤其很能打动眼界就井口那么大的小妇人。
“这样啊……”秦明月继续犹豫不决,想了想她还是道:“这事我做不来。”
鲁氏心中暗骂,亏她第一日见大房弄得那出,还以为这秦氏手段有多高,谁知就是个错打错着。她觉得这人白瞎了一副好面相,实际上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
之后鲁氏不厌其烦地挑唆,可到了晌午她得回萧笙院了,还是没能说服秦明月,可把鲁氏给气得不轻。
待鲁氏走后,祁煊来了西间:“三弟妹走了?”
秦明月点点头,叹了口气:“应付她可真是累。”
“累了就不应付,下次来让人把她挡出去。”祁煊向来的宗旨是事情要办,但不能委屈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