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萌步行进大殿,紫金色宫装,犹为惹人眼球,看到了石头,眼里心里一片心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便跪了下去,“臣妇胡氏见过皇上,皇上万万岁!”
唐仲铭眉头紧皱,“县主越发的胡闹了!”
胡小萌苦笑,“皇上,臣妇的胡闹也只在相公的身上!”
胡小萌跪的直直的,她曾经说过,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此时,她却是真心实意跪着唐仲铭。
“皇上,昨天曹大人命人搜府,搜了许多的信件,说是相公与吐蕃来往的证据,而那信,臣妇看了,确实是吐蕃方面写来的,那字也确是柳亦扬的,可臣妇问了那个衙差,从哪里找出来的,他说是从相公书案下的暗格中搜出来的,此时臣妇只让他上堂与他对峙一番,不知可行不可行?”
胡小萌撇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曹良玉,又看了一眼似乎与自己无关的刘鸢,心下冷冷笑着。
唐仲铭知道这丫头有点小聪明,而在欧阳赢这件事上,也正需要她这个突破口,毕竟,所有的证据对欧阳赢来说都是不利的,尤其孙副将拿出的信件,更是致命的!
待那衙差被带到大殿之上,胡小萌看着他问道,“昨天你在将军府搜到大量的书信,请问你在何处收到的?”
那衙差看向一旁的曹良玉,可惜,此时的曹良玉已自身难保了!
“回答县主的话!”唐仲铭声音不大,却含着无尽的威压!
那衙差额头渐渐的现出汗水来,回道,“回回回皇上,在在在书房。”
“在书房何处?”胡小萌这话与昨天问的一样患!
那衙差道,“在在在书案下的暗格中!”
胡小萌便转了身,对着唐仲铭道,“皇上,也许别人家的书案确实带有暗格,可是将军府的书案,别说暗格就是抽屉也只有三个!还都是不上锁的!”
那衙差顿时傻了眼,这这这……这昨天她怎么没有说?
“那那那是在书柜的暗格中……”
胡小萌冷哼,“将军府所有的柜子,墙壁是皇上着人修的,别说暗格,就是连那耗子洞也一个都没有!”
唐仲铭点头,看着那衙差,又看了一眼孙副将,“孙将军指证欧阳将军藏匿的私信,是在何处?”
孙副将道,“在将军的书桌上,只一封信!”
不得不说,这位孙将军还真是将石头的脾性摸的很透,可惜,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整个局面只因衙差前后不搭的话,与胡小萌的说辞瞬间被破了!
更不要说,胡小萌请求皇上让她看看那封所为将军亲笔写给吐蕃的信后,便将孙将军好个嘲笑!
转头对着唐仲铭道,“皇上,这信不是我相公写的,这是人为模仿的!”
“你何以这般肯定!?”
“因为,这个‘龙’字!相信皇上是识得这个字的!”胡小萌真的要感谢这一个字了,一个繁体一个简体,这就是差别!
被胡小萌这么一说,唐仲铭猛然想起,他曾经问过欧阳赢,这字可是‘龍’字?他说是……
唐仲铭冷哼,二话没有说,便当堂说道,欧阳赢无罪!
将曹良玉、衙差与孙副将押入大理寺天牢,由驸马乔子安亲自审理此案!
挥手刚想退堂,却听胡小萌道,“皇上请慢!”
唐仲铭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听到胡小萌的阻止便看着她,意思是让她得好便收了吧!
可胡小萌却递了一个纸包过去,“皇上可识得此物?”
胡小萌问的声音极大,让百官竖着耳朵听着。
唐仲铭看到那颗黑色药丸,整个脸都黑了!
胡小萌又道,“皇上,昨天夜里,有人潜入保围森严将军府,想抓我三个女儿,哪怕是传出打斗之声,都没有见一个人进来相助,所以臣妇求皇上做主,还臣妇一个公道!”
“县主,还是先扶了将军回府休息吧……”唐仲铭撇了刘鸢一眼。
胡小萌原是不想掺和,毕竟她一介妇儒。
可惜,有人却骑到了她的头顶拉屎,她再当哑吧,就只能说自己太过软弱!
她没有男人那些远大的理想与抱负,她有的只是一颗想保护她要保护之人的心!
“皇上……”胡小萌若说犟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去,所以,她清清冷冷的,叫了唐仲铭,更是伸手举起了一块金牌!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要用这金牌说话!
毕竟唐仲铭应过她,只要不涉及江山社稷,任何事都可以答应与她!
张得一将金牌递到唐仲铭的手中,唐仲铭看着这块牌子心里沉甸甸的!
第一次,她将这金牌还与自己是求自己解除她与秦王的婚约,如今,除了要保她相公的命外便是想要他人的命,可要他人的命,也是因为欺负到了她相公的头上,如果再还与她,那再次还回来,是不是还是因为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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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相传花县主不是个女人,可怜欧阳将军娶了一个母老虎,真是如此吗?
唐仲铭的面上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心下却大笑三声,丫头啊,你还真会挑时间,挑场合,看来,刘鸢的日子到头了!
他的心思百官不知,可百官看到那金牌心都是颤了又颤!谁不知道,能得皇上一块金牌,那是何等的荣耀!
可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地道的乡下女人手里,竟然有皇上的金牌?
“皇上,臣妇状告刘鸢烂用职权,杀我夫妻,劫我幼儿,私设赌坊,私开清楼,受贿官员……”
胡小萌站的直直的,伸手指向老神在在的刘鸢,一件一件诉说。
说的刘鸢抬起了头,满脸的阴郁之色。
待胡小萌说完,刘鸢便道,“皇上,老臣理解将军夫人,所以不会计较她的口无摭拦与年幼无知。”
“呵!你不计较,我计较!”胡小萌垂头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大把的白纸,瞬间扔到了刘鸢的身上,其中还有一方砚台,若不是刘鸢躲的快就砸他头上了!
“刘大人自己看吧,是不是小妇人在计较!”
胡小萌扔出的东西,全是石头收集的证据,要说昨天曹良玉带人搜府,也不过就是过过场,还真是没有看到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胡小萌自然知道放在哪里,如今拿出来,对刘鸢来说,便是当头一击!
张得一忙将地上的纸张绥顺了捡起,顺便将那一方砚台一起送到了皇上的面前,唐仲铭看到那砚台,目光便是一沉!
因为这砚一个是比较值钱再一个是他送给于贵妃之物,如今被这丫头拿出来,说明了什么?
太子于刘鸢勾结,自是不言而寓!
“皇上,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曾经您送了几个婢女与臣妇?”
胡小萌一步不退,双眼直直的看着唐仲铭,意思很明确,今天我就是要办了他刘鸢,卸了太子的一条胳膊!
胡小萌接着道,“花灯节遇刺事件不了了之,行,我不计较了,我没有受到伤害,可是三皇子成亲那日再遇刺,会不会太巧了一点,而更巧合的是,活抓的刺客中,竟然有皇上先前送与臣妇的婢女,臣妇知道,皇上日理万机难免有小人做那掩人耳目之事,可是,这为免也太给皇上的脸抹黑了吧,皇上如此信任与他,可他呢?在皇上的身后做了什么?”
却在这时,唐清宁上前一步,“父皇,关于刘大人一事,儿臣这里也有些证据……”
唐仲铭还是没有说话,却见唐渊也上前了一步,“皇上,欧阳将军失血过多,快休克了……”
唐仲铭抿紧了双唇,最后道,“来人,将刘鸢拿下,交于三皇子处理此案……退朝!”
唐仲铭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众百官大气不敢出,心道,刘大人就这么倒了?
可县主倒底拿给万岁的是什么?
还有,万岁赐下的婢女,怎么还去刺杀了三皇子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怎么算到了刘大人的头上,不是应该算在县主的头上吗?
晕了晕了,全晕了!
而太子却是目光森森的撇了一眼三皇子,随后紧紧的盯上了胡小萌!
没有砍掉唐清宁的“一条胳膊”,竟然剁了自己的“一条腿”,还真特么的是败这女人所赐!
可恶!
——
刘鸢被下了狱,事情并没有了,紧跟着便有多名官员,被咬了出来,太子的处境犹为甚忧!
曹良玉受不住刑罚全部招供!
孙副将招供,与太子和谋,推将军下台,那镇西大将军的位置便是他的,于是他一直在模仿欧阳赢的字迹,只是没有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最终还是败在了一字之上!
至于那个衙差,直道是曹良玉安排他这样做的,所以,乔子安留他一命,以勾陷高员之罪下了大狱!
曹良玉被乔子安定了绞刑,孙副将定他斩刑,衙差定了十年牢狱之刑,将折子送到了御前,等候皇上发落。
——
若说曹良玉的女儿怎么出卖了她爹,还是因为钱财的问题。
乔子安的人找到她,将利害关系一说,她便想到一点,如果她爹完蛋了,那么她就没钱了,她没钱了,她夫家就不会高看她一眼,所以,在可以拿到大笔金钱与保她爹一事上,她先择了钱!
而曹盏,更容易了,常常被打,哪一个能受得了,给一点甜头,出卖曹良玉再容易不过了!
至于绿儿,最终还是被曹良玉逼疯了,最后被罗子祥接回了家去。
他一生清廉,在晚年出了差,更是后悔没有教养好女儿,弄到了如今的地步!
——
而将军府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将军在养伤!
对于石头被陷害一事,胡小萌越发明白“伴君如伴虎”之意了,哪怕皇上相信石头的,可也难保他没有过一丝犹豫!
所以,胡小萌决定,远离京城吧!
石头听了胡小萌的话,便点头,“嗯,这事结了,我们就去西边吧,虽然条件苦一些,可至少不会有太多的烦忧之事!”
胡小萌点头,却在这时安然走了进来,“县主,三婶子来了!”
胡小萌诈一听到三婶子,还愣了一下,于是道,“快请进来吧!”
三婶子怎么进城了?
石头重伤算是捡了一条命,养了大半月,终是能下地了,夫妻俩来到前厅,三婶子看到两人堆起了满脸的笑,可在看到石头支着一幅拐的时候,那笑就僵在了脸上,急忙上前,“哎呀石头,这是咋啦?天杀的,谁干的啊?”
三婶子嗓门比较大,这一嗓子下去,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胡小萌的心顿时酸了起来,她听得出三婶子这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在心疼石头!
正巧杨氏也走了进来,拉上三婶子的手,“她婶子,你咋来了?”
三婶子穿的像个地主婆,如今胖了些,倒显福态了!
“这这这……这石头是咋了嘛,怎么怎么伤成这样?那那那冬子呢?”
三婶子的理解很简单啊,大将军都伤这样了,冬子是不是连命都没了?
胡小萌摇头,“三婶,这说来话长,冬子也什么事都没有,石头这是意外,那个啥,你是来看孩子们的吧?”
刘氏被胡小萌一提急忙点头,双招了招手,却见胡金拎着大筐小筐从门外走进来。
胡小萌一下子笑了,这弄的,不知道还当是他娘的跟班呢!
“小花啊,你奶奶知道你生了娃,所以缝了些小衣,你别嫌弃啊,这些呢是去年我晒的好多野菜,还有咸萝卜干,给你拿了一些过来,还有你大伯娘,她要看孩子呢,走不开,所以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对了,冬子媳妇怀孕了,你大伯娘天天在家烧香感谢老天爷呢……”
听着三婶子啐啐叨叨的说了一大气,几乎是把村子里各家各户发生的大事小情,都讲了。
胡小萌与石头认真的听着,就连杨氏也是欣慰的笑着。
后来三婶子住了口还是因为看到了三个小娃娃,眼里透着欢喜,回头看了一眼胡金,“要是这小子加把劲,过了年,我许是也能抱上孙子了!”
胡小萌一听,忙道,“三婶,胡金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那边胡金的脸便红了,他的话一直不多,心里对胡小萌悚的荒,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胡小萌,说实话,就是怕!
三婶子急忙点头,“有了有了,两个感情可好了……”
“真的,谁家闺女啊,定没有定日子啊?”胡小萌问了,杨氏也看着三婶。
三婶就不好意思了,看了胡小萌,踢了一脚胡金,胡小萌便抿嘴笑了起来,“胡金,男子汉大丈夫,干嘛扭扭捏捏的,说句话,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胡金急忙摇头,黑黝黝的脸庞闪过一丝羞赧,倒是一边的石头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轻声道,“你该不会看中了,你三妹妹留在福安的丫头中的某一个吧?”
“安安安素!”胡金急忙说道。
胡小萌怔愣,安素?
老天啊,安素都长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吗?
那,那安然呢,安美呢?
胡小萌的跑神,结果把胡金与三婶子的心吊了起来。
一时间厅里便安安静静的了。
石头翻了白眼,得,他媳妇神游去了,于是道,“胡金,只要安素同意,小花自然便同意了。不过,你娶了媳妇,可就要好好对待人家,虽然她没有娘家,可是你若是欺负了她,相信你三妹妹饶不了你……”
“不不不,我不会欺负她,其实,其实都是她欺负我了,呵呵……呵呵……”
胡金看了一眼胡小萌发现她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石头哥是说了可行,但是,但是安素却是三妹妹的丫头,他心里没底!
“小花!”
杨氏一面摇头一面喊了一句,“你三婶子在等你的话呢……”
被杨氏叫回神的胡小萌轻咳一下,“胡金,你可是与安素两情相悦?”
胡金这会回的倒流了,急忙道,“三妹,我喜欢安素,与她有说不完的话。”
胡小萌点头,“成,只要安素与你一个想法,想成亲就成吧!”
得胡小萌一句话,三婶子双手合十,“谢天谢地啊,小花,谢谢你啊!”
胡小萌便笑,“三婶,你谢我做甚啊,若不是你这么一提,我都把她们的婚事给忘了!安然,你说是不是?”
安然弄了个大花脸,她到胡小萌身边的时候就二十出头了,如今又过了这些年,她早不去想了,可没有想到这会胡小萌却来反问一句。
胡小萌便掩嘴笑了起来!
——
三婶子来了京里,本想
带她跟胡金好好玩玩,可是三婶子着急儿子娶媳妇的事,所以只住了两个晚上便离开了。
临走,胡小萌给准备了大包小包,明阳城的特产装了一车,各家各样,还有一些东西是捎回给老爹的,再有就是一封信是交与安素的。
胡金贴身放在怀里,惹的胡小萌咯咯直笑,送走了三婶子,胡小萌便扶了石头回了房。
石头养伤,所以府里大门一直关着,唯一能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走的后门!
晚上的时候,胡小萌给石头清洗了身子,在那男人几度发情,被胡小萌勒令制止后,穿上了衣服送到了床上,随后道,“芊芊怀孕了,这事胡冬没有报给你吗?”
石头轻咳了一下,“媳妇,这不属于军事业务范畴的!”
胡小萌耸肩,“死丫头,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