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海市郊76***部队的活动室里,侦察连的官兵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我男朋友的父母和我一样,是工作狂。不过,他们那会儿不叫工作狂,而叫劳模。他们对工作的热爱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我,我记得男朋友曾经跟我说过,说他小时候因为大人总是在油库加班,他就偷着学做饭,却差点把家给点着了。他母亲回家,看到被烟熏得只剩下一口大白牙的儿子,非但没有训斥他,还抱着他痛哭一场。我想,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愧疚,它背后真正的含义。他们那一辈人为了事业奉献了青春,奉献了家庭,这样的父母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关爱和尊敬。而正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有着共通的地方,他们对我也表示理解,因为他们清楚,我努力工作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和职位升迁,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长安一口气说完,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丝笑容,说:“叔叔阿姨,如果你们恰巧也在电视机前,请接受我的祝福。未来,我会好好努力,争取让你们满意。”
随着话筒交回工作人员手中,这一期的节目也告一段落。
活动室里,顿时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声。
“阎王,你别闷头傻笑啊,怎么请客,说出个一二三来!”二排长一改以往斯文冷静的模样,居然打趣起严臻来。
战士们也跟着起哄,严臻从头至尾只知道咧着嘴傻乐,宋连长看不下去,过去把手机塞给严臻。
“一个小时。”他冲着严臻挤挤眼。
严臻一跃而起,拨开四周起哄的战士,一路跑到操场,一边小步慢走平缓呼吸,一边迫不及待地拨出那一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等了一会儿,再拨,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严臻?”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语气,一下子融化了严臻的心房。
“是我。新年快乐,长安。”他说。
长安在那边轻笑起来。
“新年好,严臻。”
他也跟着笑起来,然后,轻轻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同时笑起来,长安问他:“你刚才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不止我看到了,全连的官兵都看到你了,你说得很好,大家都为你喝彩!为你加油!”严臻说。
“呀!真的呀,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不是特别丑?”不等严臻回话,她又懊恼地自言自语:“要是能洗个脸梳个头就好了,可是工地太忙,我根本没时间捯饬自己。”
“不丑,很漂亮,就是瘦了,我看着特心疼。”严臻说。
长安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叫了声严臻,“等我忙完这个工程,你也申请休个假,我们去看望叔叔阿姨,好吗?”
“好,一定。”严臻的眼眶热了。
两人没说几句悄悄话,就有工人来喊长安,说是刘经理叫她去工地。
长安挂电话前语气迟疑地说:“宁宁刚才给我拜年,要你的手机号,我把宋连的号码给他了。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严臻说哪儿能,他紧着巴结这个未来的小舅子还嫌不够,怎么可能得罪他。
“你也别太惯他,这小子,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了。”长安叮嘱他注意安全,然后挂了电话。
严臻看着渐渐黑掉的屏幕,心里涌上浓浓的不舍,“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正要往回走,手机却嗡嗡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