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因为熬夜,双目赤红,唇皮干裂,再加上一直站在高温的环境里,还未近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汗味。
他可能也知道自己身上不好闻,就主动后撤一步,对长安说:“我们连长让我守在这里。”
严臻?
长安目光轻闪,轻轻哦了一声。
“你们的病号醒了吗?”石虎好奇地朝里面望了望。
“刚醒,孔医生说他刚刚度过危险期。”长安说。
“那就好,那就好。”石虎也松了口气,他摸了摸手里的枪械,黧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想了想,才说:“你和我们连长,你们……”
“我和他没有关系。”长安说完就朝外面走,石虎赶紧跟上去,“你要去哪儿?连长说你要暂时待在步兵营,不能乱跑。”
“呜呜……”头顶的天空忽然飞过一枚炮弹,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石虎却如临大敌,拉着她就躲向一旁的隐蔽物。
“轰!”炮弹坠地爆炸发出一声巨响,地面也似乎跟着颤了颤。
“你看,多危险!不要乱跑了!”石虎指着西墙那边,“我带你过去找连长。”
“我去找他做什么!孔医生还在这里。”长安试图挣脱石虎。
石虎却说:“连长说了,只要病人一醒,马上向他报告。走,我们过去。”
长安挣不脱他铁钳似的大手,被硬拖着来到西墙边。
基地的四面是由网箱和铁丝网堆砌的围墙,因为不明武装同政府军交火地点主要集中在基地的东北,所以,维和官兵都守在西墙边待命。
“连长!连长!”石虎朝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的严臻拼命摆手。
严臻回头,凌厉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两个人。
他把望远镜递给身旁的战士,“继续观察。”
“是!”
他猫着腰迅速靠近石虎,石虎见到他来了,手指用力,攥住长安的手腕,并低声提醒她:“连长来了。”
长安垂下睫毛,盯着灰黄色的地面,一言不发。
石虎因为攥着她的手腕,所以腾不开手去敬礼,他正色说:“连长,病号已经醒了。”
严臻的视线在石虎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石虎顿觉一股冷意袭来,手指不禁一松。
“你带一个班,去帮孔医生转移病号。”严臻说。
“是!”石虎得令后却突然把长安朝严臻的方向用力一推,随即跳起来就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她有事找你。”
严臻没动。
长安却结结实实地撞上去。
像铁板一样坚硬的身体,提醒她严臻有多抗拒这次接触,他甚至连扶也不愿扶她一把,就看着她狼狈不堪地撞上去,又弹坐在地上。
长安闭了下眼睛,真想把自己变成一只会打洞的松鼠钻进地底下去。
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她单手撑地,准备起身的时候,眼前忽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手掌满满的都是厚茧,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她愣住了。
静了有一两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她握紧那只温暖潮湿的大手,站了起来。
“蹲下!”他迅速撤回手,语气冰冷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