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和他……他的亲生父亲,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都说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它衍生出来的关系也是世界上最微妙的关系。
或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竟会让长安在万里之遥的非洲大陆与严臻狭路相逢,这几万分之一,甚至是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就被他们碰到了。
而长安的心,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严臻之外,她从不允许任何人的进驻。
是他太傻,太爱幻想了。
以为多少年的默默付出终会有所不同,可殊不知,一旦挑开这层遮羞布,他们的关系将会万劫不复。
他用手背遮住眼睛,懊恼地痛骂自己,“雷河南,你这个笨蛋!笨蛋!”
“铛铛——”门又响了。
他知道不会是长安,所以依旧盖着眼睛,声音沉闷地应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无声无息地合拢。
以为是医生来查房,他动也没动,撩开被单,露出赤裸的双腿。
可半天却没人上前检查他的伤口,就连呼吸声,也听得不十分真切。
他察觉到异样,猛地收手,睁开眼睛。
“是你!”
竟是他!
他警觉地瞪着面前这个体格魁梧的男人。
严臻卸下蓝盔,放在床尾,用脚尖踢走地上的圣女果,扯过一把椅子,稳稳坐下。
雷河南被那道深邃的目光盯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扯过被单,胡乱盖在身上,拧着眉头,质问严臻:“你想干什么?”
“豆豆是谁?”严臻忽然开口说话。
雷河南表情骤变,他目瞪口呆地瞪着严臻,嘴唇微微翕动,来回往复几次,才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大声说道:“你管豆豆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臻眯起眼睛,目光像锐利的刀刃一样盯着神色极不自然的雷河南,“你不说,我就去问她。”
雷河南的眼里升腾着怒火,他气愤地指着严臻,“你别去打扰她!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严臻掸了掸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撩起眼皮,看着雷河南,“所以呢,你还是跟我说实话。豆豆是谁?他是谁的孩子?”
雷河南涨红脸,“是,是长宁的,长宁的孩子。”
“噢?长宁的。可我刚才怎么听到你说,豆豆是我和长安……”
严臻话未落尽,雷河南就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偷听!你!”
“啪!”严臻猛拍了下床体,站了起来。
“那你就是承认了!豆豆……”严臻蓦地顿住,眼里的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那浓墨之下的惊涛骇浪却令人心惊,“豆豆,是我和长安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