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靠着他靑虚虚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叹息说:“我知道。”
“你知道?”他的目光闪了闪。
“嗯。你还记得吗,当年我离家之前,曾经和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
他点头,“记得。”
“我当时跟她说,如果她还想要你这个儿子,就不要再对你今后的婚姻横加干涉,让你自己去选择最适合你的伴侣。这次我们在非洲相遇,我发现你竟还是孑然一身,惊讶之余,我就知道妈没有逼迫你,她把我的劝告听进去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为我而来……”
他怔住了,片刻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谁告诉你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石营长。”
石光明。
他忽然扬起嘴角,笑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在里面找到被抓包之后该有的尴尬或是羞恼等情绪反应,他的眼睛清澈而又干净,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的目光。
“你信吗?”
她认真思索片刻,说:“起初我信了。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经历过生死之后,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严臻,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登上g省十万大山的顶峰,你用一首震撼人心的《amani》回答我,身为军人,没有什么比捍卫这片壮美的山河,比维护世界和平安宁的生活更有意义的事。所以,当我看到你头戴蓝盔,身着军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才是你最向往的生活,是你选择当一名维和军人的原动力。”
严臻动容,他拥紧她,低声说:“人生得一知己,余生尽欢矣。”
长安笑了笑。
“但营长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因为你才把维和任务提前了。”他忽然说道。
她讶然一怔,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捏了捏她的面颊,笑着解释说:“我是下一批维和人员,但你在这儿孤零零的,我放心不下,于是就‘偶遇’石营长,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她扑哧笑了,“谁孤零零的,我有员工,有营地,有非洲朋友……”
“可豆豆,他不是孤零零的吗?”严臻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他们的宝贝儿子,“等宁宁和凌薇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更孤单了。”
“不会的。”长安神色一黯,说完,她神色犹豫地看着严臻,低声说:“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还有?
严臻浓眉一挑,声音跟着沉下去,“长安,你最好全都告诉我。”
长安咬着嘴唇点点头,说:“其实,其实凌薇她不会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