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忙道:“婢子并非此意。只不过贤妃娘娘刚刚心悸症又犯了,还没来得及去请太医。”
“那就赶紧把门打开,然后按吩咐去罢。”阿音微笑道:“皇后娘娘听说贤妃娘娘病了,特意让我来探望。我总该按娘娘的懿旨行事才是。”
听闻是俞皇后让来的,谁敢拦阻?
宫人只能不甘不愿地把门打开,恭敬地请了太子妃入内。
阿音朝玉簪使了个眼色后,方才举步进屋。
里面门窗紧闭没有点灯,看着很有点昏暗。不过空气倒是清新,隐隐地还透着淡香,却不是腊梅的香气,更像是残留在屋内的熏香。
阿音边往里行便道:“贤妃娘娘好兴致。想当初皇后娘娘病了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药的苦味,来来去去都是看诊的太医,哪里还顾得上点熏香?这儿倒是清雅得多。”
郑贤妃掩唇咳嗽了几声,面朝墙背对外面躺着说道:“太子妃来了?我现在身子不好,无法与你坐着说话,还请见谅。”
“贤妃娘娘既然身子不好,倒不如少说点话,多养养身子。”阿音语气平淡地道:“有些时候管得太多、操心得太多,难免会阻碍了身子痊愈。贤妃娘娘年纪大了,难免身子不太中用。倘若再不好好调理,往后想要后悔却也晚了。”
一句“年纪大了”让郑贤妃登时气急。再一句“不大中用”更是让她火冒三丈。
郑贤妃翻身朝向外面,语气含霜地对阿音道:“太子妃果然伶牙俐齿得很。竟是不把人贬低到尘埃里不算完。”
阿音浅浅一笑,语气诚恳地道:“贤妃娘娘可是冤枉我了。我这话说得只是直接了些,却半点恶意都无。不然的话,你是觉得自己尚且年少呢,又或者觉得自己身子十分康健?”
郑贤妃愈发气恼,坐起身来叱道:“无礼小儿!”
“娘娘又在冤枉我。”阿音叹道:“人人都道我知礼懂礼,偏你说我无礼。且我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哪里称得上是‘小儿’?莫不是你对皇上赐下的这门亲事有意见?”
说到这儿,阿音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说到亲事,最近我倒是听闻了门很不错的缘分。只不过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从中作梗,非要掺和其中将这事儿给搅黄。娘娘,你说这种人专门拆人姻缘的是不是太过可恶,往后定然会遭到天打五雷轰呢?”
郑贤妃知道她说的是谁,恨得心里发疼,高声喊道:“来人!来人!送客!”
说着话的功夫,玉簪进了屋子,悄悄塞给阿音一张纸条。
阿音随意看了几眼,心中有了些数。
玉簪自打刚进宫就和各处的宫人嬷嬷打成了一片,没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吃点果子用些点心,不经意间就会把一些事情讲出口来。有时候讲话的人自己没有发觉什么,但她们透出的只字片语却是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
每每这种情况下,玉簪就将自己听出来的讲给阿音听。
因了玉簪这和人自来熟的性子,有时候阿音需要打探些事,也会遣了她去做。
今日便是如此。
阿音扫了眼手中玉簪写的字条,晓得郑大学士最近有意从族中选一个年龄适当的少年,过继到儿子名下。
一般来说,过继嗣子是夫妻俩未有子的情况下。且,嗣子选择的时候会择了年龄小的。这样一来嗣子过继来后和新的父母感情也会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