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誉刚好外出应酬,在她旁边通商务电话。
苏好无趣地戴上耳机,在手机上打开一个文件夹,随机播放起里面的英语听力音频,靠着后背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摘下一边耳机,偏过头去。
“听什么这么认真?叫你也不应!”邹誉瞅瞅她的手机。
苏好将手机一把反扣在腿上,盖住屏幕里那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相声。”
“成天净瞎玩!”邹誉瞪她一眼,指指自己的手机,“收到你期初考成绩单了,怎么回事,你这年级排名都掉进倒数十名了,上学期不还稳定在倒数四十名吗?”
苏好云淡风轻地“哦”了声:“那不是英语考试被怀疑作弊,没来得及涂答题卡吗?”
“可你其他科也不行啊!不是说这次期初考一半试题都是从寒假作业来的?”
“这就对了,”苏好点点头,“您看我寒假在美国集训,有时间写作业吗?”
邹誉被拉跑了注意力,觉得也有道理。
他这外甥女读书不行,但在美术上不知是不是隔代遗传了爷爷的天分,从小就特别灵光。
南中重视素质教育,跟欧美不少艺术类高校和友谊高中对接了交流合作,常常送学生出去学习。
今年寒假,南中唯一一个美术集训班名额就落到了苏好头上。
那还是挺值得为人父母骄傲的!
邹誉觉得,所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也可以反过来说——既然老天赐予了你出类拔萃的艺术天赋,难免让你在文化课上落后一截。
否则怎么着,全球七十多亿人,还能只便宜你一个?
这么一想,邹誉也就看开了,感慨道:“我看你就是跟国内高考过不去,留洋倒适合你。”
苏好淡淡眨了眨眼:“我妈才不肯放我出国,寒假出去一趟都磨了几个月才答应。”
这话一出,似乎提到什么禁忌,车里忽然陷入死寂的沉默。
邹誉也发觉说了不应该的话,改口笑呵呵道:“哎,也没什么,你有画画这一技之长,只要文化课稍微加把劲,不怕考不上好大学。”
苏好也恢复如常,神气地撩撩长发:“谁说不是呢。”
邹誉不再数落外甥女,愁自己“干啥啥不行”的亲儿子去了。
苏好靠在后座昏昏欲睡,等车子缓缓驶进学校门口的“垃圾街”,瞟见窗外两道熟悉的身影——文铭和李貌正站在砖石路上激情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往前走一格,战况难分伯仲,异常胶着。
她精神了,跟前边司机喊:“刘叔,就这儿停吧,我看到同学了。”
“哪呢?”车子靠边停下,邹誉不放心地探身确认,望向街上三五成群的返校学生。
“就那俩在石头剪刀布的。”苏好打开车门下去。
邹誉一瞧,恨恨摇了摇头:“好好啊,你听舅舅话,交点聪明朋友,也好叫到家里来教教你弟弟学习!”
“可我就不爱跟聪明人当朋友。”苏好为难地关上车门离开,走到文铭和李貌跟前,“你们政史班还在流行这种小学鸡游戏?丢不丢我人。”
两人立马收手,冲她敬个不标不准的礼:“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