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羿他们回到暖云阁,将案子情况回禀了苏砚之后,也开始对所有游园男子进行盘问。张绍棠突然“哦!”一声,吓得众人一愣,他犹不自知的跑到苏羿面前:“刚刚那个验尸的女子是乐涯你看出来没?!”苏羿和莫疏桐顿感一阵无力。
暖云阁内排查到最后,只有魏王、苏征和昭武校尉彭大力。
魏王颇有些踌躇,“本王也有人证,只是出于保护对方闺誉的考虑,恕不能告知,如果需要,就把本王亦列为嫌犯吧!”
季课的话惹的几位老狐狸暗暗猜测,不知哪家姑娘傻傻被魏王妃的虚名给骗了。几人正想着忽然又听季课说道:“哎呀,如果我不说,那位姑娘是不是也没有人证?”季课一副焦急模样:“都是季某考虑不周,害得乌玉儿姑娘闺誉受损,我俩只是一同游了梅园,绝无越轨之举。大家不要误会才好。玉儿姑娘也绝非杀害王姑娘的凶手!”
乌墨尺本来一副闲看话本子的心态看着事情发展走向,哪料事情真如话本子般走向诡异,居然扯到自家闺女身上。乌墨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魏王不必再言,我家玉儿乃老夫亲手教养长大,老夫自然信她清白。”乌墨尺虽然面色不改,依旧一副淡定模样,可心中却觉得自己哪里空门大开,一条毒蛇已扭动着冰冷粘滑的身体趁虚而入。
苏征看魏王摆脱嫌疑,自己也竭力证明清白,他努力回想:“宴上我忙着招呼客人没吃多少,且我又已经娶亲,自是不会再去梅园,园中一定没有我的脚印。对啦!我去了厨房,还帮厨房李婶逮了一只黄芦花,回廊没有脚印,但厨房附近一定有脚印!”
没有证人的彭大力和王颖绫被留了下来,其他人按苏砚之的意思早早遣散了。“放了颖绫吧!此事和她无关。”彭大力恋惜的看了王颖绫一眼,终于开口说道:“我和颖绫早在前年赏梅宴上便已相识。她每次都跟着嫡姐、乌玉儿,很少说话。今年赏梅宴前,我见到她一次,偷偷给约她今年赏梅宴早些出来。颖绫找借口在今日开席之前出来一次,她说她这些年坚持的极为辛苦,常遭嫡母、嫡姐虐待。我向她承诺今年便找鸿胪寺卿王大人求娶她。哪知她偷偷出来的事儿被王颖锦知道了,她便在回西暖阁前约我到亭子见面。她一副泼妇模样,辱骂我也就罢了,居然当着我面踢打颖绫,我一气之下便捏住她的喉咙,割掉了她的舌头。”
“你的凶器是?”乐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代我照看好我娘!”彭大力扭头朝王颖绫微微一笑,迅速从腰带处掰出一块孩子拳头大小的银月芽,朝着动脉处一划。血液喷溅了苏羿他们一身。
乐涯狠狠骂了句蠢货,跺一跺脚离开了。
王颖绫伏在彭大力的尸身上嚎啕大哭----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彭大力般待她了,可她还要继续踩着血污往前走。
案子结了,苏家别院的梅园也封了起来。人们需要一个冬天的时间去淡忘这次不快,到了明年花开时节,拆了小亭,换了格局和装饰,这里依旧还是年轻人爱见之处。
苏征遥遥对着苏家别院撒了一壶酒,他想起王颖锦一脸乖巧的等着他从梅林深处走来。
“苏哥哥!”
“等了很久啦?”苏征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他回头看他来时路上的一串脚印旁还有一串小巧的脚印消失在她脚下----他哪里知道,因为等了很久,王颖锦已在这附近转了好些圈,乐涯来时的脚印也被她踩得模糊。
季课回到上京的魏王府里,今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案子简直是飞来之笔,有了那次排查,乌玉儿的闺誉已经毁了一半儿。再过些时日加把火,不信他们的阵营不出现裂痕。这边给他们多添些堵心之事,他那边的很多事情进行起来也就更加顺畅。这个苏征果然不愧大族出身,一出手就如此漂亮,季课嘴角满意的上扬起来。
乌墨尺回到自己的府邸,硬着心肠狠狠把乌玉儿骂了一顿:“你和魏王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实告诉你死了这条心!他不过一个虚名儿,哪有什么实权!我早已把你定给大理寺少卿张绍棠,他那样人品、家世,哪里不比魏王强?你少找些事儿最好,如果坏了闺誉,老子就是把你送到尼姑庵,也不会许给他魏王!”乌玉儿听自己父亲的话,心中有些惊喜,但因为他话说得如此直白,心中终究不大痛快,也没有吃完饭,早早赌气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