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一言不发抱着他,听他抱怨母妃没有起来,母妃变了,母妃以前听见他哭都会很无奈的哄他。
母妃是大坏蛋,母妃丢下他了,母妃说话不算话,母妃不是天下第一好的母妃了。
母妃再不醒来他就不喜欢她了,他要告诉别人,母妃是坏母妃,母妃欺负他小,母妃骗他。
很多很多,多到花溪记不住,他一直说,一直说,声音开始清脆中带着哭腔,后来嘶哑到说不出话,张开嘴,里面没有声音。
他喉咙里流血了,起初花溪没有注意,发现他的咳嗽声不对劲,干哑,咳不出来一样,才留神到。
贵妃娘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又是个重感情的人。
花溪接了一杯空间里的水,送到他嘴边,他摇摇头不喝。
哭是很累人的,花溪感觉他越来越没劲,面色苍白,无力的缩在她怀里。
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太阳快出来了,会晒到贵妃娘娘和嬷嬷,我们让贵妃娘娘和嬷嬷入土为安吧。”
古扉没什么精神的点了点头。
花溪手放在被子上,心念一动,床上的娘娘和嬷嬷,连同被子席子一起被她收进空间。
花溪抱着古扉出了房间,到后院后让古扉在上面等她,她一个人下去。
古扉宛如喝醉了酒一样,脑袋小鸡琢米似的点了点。
花溪顾不上他了,先下去安置娘娘和嬷嬷。
坑挖的不够大,席子微微拱起,她把边角一一摁下去,被子铺好,最后给娘娘和嬷嬷理了理衣裳。
手一扬,无数梅花轻飘飘飞在空中,又慢悠悠落在被子上。
花溪踩着原来挖的小洞从坑里爬上来,半蹲在古扉身边,单手拉着古扉,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点在坑里,登时有土撒下来。
怕冲力砸到娘娘和碧菊,一次只挪来一点点,如此几百次后,坑底终于高了些,花溪开始挪大片的。
不知道是挪的次数太多,还是怎么回事,她感觉头有些晕。
到底还年轻,身体素质还不错,花溪又坚持了一会儿,将整个坑填平才苍白着脸,摸了摸小土堆,表情有些欣慰。
“娘娘,”她看了看古扉,“我只是个女子,肩膀不宽,但是护他应该够了。”
眼又晕了晕,花溪扶着地面,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身旁的古扉反倒先一步倒了下来。
花溪擦了擦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他又发烧了。
应该说发烧一直没好过,大喜大悲哭伤了嗓子和身子,又小,体弱,倒也正常。
花溪送他进空间,洗了把手后过来给他擦脸,又喂他一些井水,自己也喝了点。
喝完跟他一起出了空间,回外面的房间睡觉。冷宫日子难熬,能少过一天就少过一天。
待在空间里等于这天白过了。
太累,没能力送古扉去隔壁,最后俩人都躺在她的床上。
花溪强忍着困意将漏沙放在桌前,盖好被子后不过片刻人便睡了去。
再醒来天还是亮着的,她以为时间没过去多久,瞧了瞧漏沙发现早已经漏完。
漏沙六个时辰一次,等于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她这里应该是黑夜,还是白天就意味着她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第二天。
大年初一就这么过去了吗?
花溪掀开被子,刚要起身,额间突然掉了块毛巾。
还是湿的,一面被她的体温暖热,一半是凉的。
她睡前可没有放毛巾在自己额头上,也没有放的必要,只有发烧才放,所以不是她,那会是谁?
花溪想起什么,陡然反应过来,朝旁边看去。
没人。
???
去哪了?
花溪掀开被子下床,穿了鞋从房间走出来,先去隔壁看了看,没人,又去古扉原来的房间瞧一瞧,还是没人。
如果不出意外,比如被人绑去之类的,他应该会去找贵妃娘娘吧?
花溪去了后院,娘娘和碧菊的坟前,还是没瞧见人。
所以到底去哪了?
花溪正准备去问问门前的老嬷嬷,有没有瞧见古扉出去,没等转身,突然听到后厨有点动静?
她脚步一顿,改道去了后厨,越是走近,那种有人切菜剁东西的声音越发明显。
花溪探出头看去,古扉背对着她,手里拿着刀,在切面团子,但他手法不好,也没有抹面粉,面老是粘在刀上。
可能觉得切快些就不会粘了,于是像剁红薯土豆一样,用了很大的力气陡然劈在面上。
开是开了,但还是粘。
醒过的面是湿面,又不小心醒了一天一夜,得亏现在冬天没有坏,要不然会更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