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史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要问我什么?”
“想问一下,您这边有没有……那个……其他的可以拿来破的老案子。”
没有,滚!
虽然狱史很想这么回答,可想到周添背后的陈止,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要详细的询问一下细节。
杨永却疑惑起来了:“这满屋子的案宗,还不够陈止看得?他今天不也是第二次过来,这就看完了?”
周添立刻恭敬答道:“陈公子觉得以他的速度,三四天就能把屋子里的陈案处理殆尽,剩下还有一部分,就是年代太久远,或者确实找不到线索的了,因此想再找些案子破破。”
在陈止处理的卷宗中,并非真的无往不利,还是有些案子无头无尾,记录不详,难以决断的,但终究只是少数,去掉这部分,陈止竟然说三四天就能处理完毕,也着实令人震惊了。
这样的处理速度,真要是传出去了……
“真传出去了,咱们彭城县,不对,是整个彭城郡,还有谁敢说比陈止懂查案、断案?”
蓦地,杨永心中一动。
“如果没人比陈止更懂断案,那他的影响力,不就能影响到特使团了,莫非陈止是存着这么个心思?”
之前一听说陈止插手乡间积案,无论是陶涯等人,还是徐辉他们,都有个疑惑,就是他为何要选择乡间琐事。
现在杨永福至心灵,许多看似说不通的事,在逻辑上一下就通顺了。
可当前的问题是……
“县令,到底怎么办?”狱史看了看周添,又看看杨永,有些无奈的问起来,“牢房已经不够用了,如果放任下去……”
“先让陈家公子断案,”杨永却果断起来,“谁也没规定,断了案子就必须立刻抓人,现在城中首要之事是配合特使,查明贼人来历,其他的都可以押后。”
狱史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用特使做借口,缓解牢房的重压。
“明白了。”
有了杨永的指示,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可即便如此,等三天后,陈止一口气将一百五十七个案子审断完成,还是将县衙从上到下,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至于狱史和狱门亭长,看着那长长的待捕名单,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相视苦笑。
与此同时,陈止断案的消息,终于在城中传开了,引来不少非议,似乎背后有推动之人,怀着某种不好之意。
正好晚宴之时,刘太公、彭太公、张太公等人在雅阁喝酒,交谈着最近局势,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乐了。
“陈守一还真是不消停,不是说他招募家丁,要训练家丁么?怎么又跑去破案了,这破了多少案子?”那张太公看着消息,抚须而笑。
刘太公听着消息,眉头却皱了起来,说道:“说是一口气破了三四十个案子,这太过了吧。”
这城中流传的消息,来源不可考,但并非源自卷藏馆,因此在数目上有出入。
“我可不觉得他陈守一办不到,”彭太公瞥了刘太公一眼,笑呵呵的道,“若在诸葛王弥一事前,我可能还会怀疑,可他陈守一连武艺都有了,我不信还有他办不到事了,有此人,我彭城士族或许真能崛起,毕竟从先帝开始,咱们北方士族就被……”
“老彭啊,这个不能随便说,小心隔墙有耳。”刘太公摆摆手,阻止了彭太公的话,跟着又道,“我什么时候说,不相信陈止能破案了,我是说他这次破的太多,目的性太强了,应该循序渐进啊,不过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几位老太公在那说着,却让边上侍候的子弟面面相觑。
其中就有彭林、彭棋、刘缈等人,他们听提到了破案一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和御史庾亮有关的传闻。
可是这么一想,又觉陈止选择乡间之事,格调实在太低,和庾亮的朝廷大案一比,高下立分,怎么自家祖父和其他长者,丝毫也不担心,言语间还隐隐看好陈止?
考虑到长者见得多了,于是几人有心请教一些人生经验。
第一个开口的,是最上心的刘纲,他往前一走,拱手就道:“祖父,几位尊者,陈兄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和御史庾亮有关,莫非这破案之举就是回应?只是这般得罪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