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靳准一听到靳明的话,立刻轻声咳嗽两声,既掩盖诧异,也在提醒自己的这个族中兄弟。
靳明听着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旋即面红耳赤,知道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作为陈止粉丝的事实。
靳准也是眉头一皱,感到十分诧异。
之前兄弟两个人在车上秘谈的时候,听那靳明话里话外对陈止的看法,还以为是个典型的匈奴族人,没想到现在只是一听到消息,就有些情难自禁,三言两语之间,就暴露出了真情实感,这可不是好现象。
“陈止这个人,不管我对他的评价如何,又或者此人有何等才华、学识,又有怎样的成就,单纯因为先王的关系,国族上下就没有人可以轻易表露出欣赏,这已经涉及到一个态度问题了,现在靳明这么失态,被人抓着,难免一阵数落,这还算好的,如果碰上心怀恶意的,指不定能借题发挥到何种地步。
果然,这边靳准的念头落下,那边刘岳略带嘲讽的调侃话语,就已经响起——
“怎么着?听靳老九,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是那个陈止的拥趸?”
靳明寻声看过去,正要辩解两句,但靳准却摆摆手,止住了两人的话来。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他看着两人,眯起眼睛,“靳明,你在国中也曾处置过教化之事,你来说说,若是让人誊写那个什么通典,写成一本需要多久?”
“通典总纲的话……”靳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着,“属下未曾见过全本,但听闻一卷为十几篇章,那若是让吏胥誊写,怎么着也得一天时间,从早上写到晚上,若是再查漏补缺,就更要花费时间了,前后最少三日吧。”
“也就是说,我们若是想一日成书百本这个总纲,必须择选百人,让他们日夜誊写,还不能确保正确,难免有缺字少句的地方……”靳准点点头,旋即冷冷的看着那瘦高个,“这真要一日成百本,还要确保准确,那就得三百人起步,一边誊写,一边查漏,这么大的投入,便是我族之中也要调度两日,他代郡人少地贫,人文不昌,哪里能有这许多人,你莫不是真是在糊弄于我?”
“不是不是!”那瘦高个吓了一跳,赶紧澄清道:“实在是几日之前,那位陈府君就召集了乡中长者与士绅,交给了他们诸多总纲,带到了代郡各处,这才引起了轰动!而且,府君有诸多农吏,原本是在各地指导农活,教授了《齐民要术》一书,很多人都习惯于听从他们的讲解,然后突然说到此事,又有士绅为证,立刻就引得村中有学识的人心动,再加上那些农吏又节选一些总纲章节讲出来,更是引得人心思动!”
靳明这时插话问道:“听你这说话,也是读过书的,而且此番前往代县,必然也有心取得一本总纲,不知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