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凶案(2 / 2)

地煞七十二变 祭酒 6217 字 4天前

“布置人手要堵截凶犯,可惜依旧被其得逞,只在凶案现场,发现了这位道友吧。”

他把眉毛弄了个一高一低,斜眼笑指李长安。

顿时,几道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道士身上。李长安不慌不忙,一一点头微笑致意。

冯道人见状,“啧”了一声,又话锋一转。

“不过这位李道友堂而皇之出现在此处,想必已经排除了嫌疑。捕头如此笃定,想来多少知道真凶身份了吧。”

话声刚落,满堂的眼珠子又哗啦啦滚到了邢捕头脸上。

捕头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具体身份不知,但凶手是一个女人。”

“女人”

场中一时间面面相觑,而邢捕头已然继续说道

“剑术高超。”

他顿了顿。

“身怀异术。”

“听来倒也棘手。”

冯道人若有所思,抬眼又问道

“既然连续两次出兵围堵,想必也有找到其踪迹的法子了吧”

此话一出,那张少楠就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吼道

“左右不过是个女子,能有什么大能耐捕头只管把她行踪告诉某家,保管明日就与你捉来”

其余几人虽没出声应和,但观其神态,也都是这个态度。

但捕头却摇起了头。

“凶徒行踪不过是偶然得之。只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冯道人听了,呵呵一笑,把双手拢在胸前。

“不知是如何的偶然法”

“府中机密,不可外泄。”

这话出了,场中顿时哗然,那郑屠子俨然是个暴躁脾气。

“这也不可,那也不成”

他拍案而起。

“叫我等如何捉凶”

众人之间一时纷纷,那泼皮兄弟更是鼓噪着要散伙不干,邢捕头却不急不慢伸出了一根手指。

“纹银百两。”

场中纷乱顿时一滞,刚刚还在发飙的郑通呆呆问了声

“什么”

捕头笑吟吟回到“县尊有令,能拿下凶犯者,赏银百两,其余人等,依据功劳,各有赏赐。”

他后面半句算是白说了,所有人都被“纹银百两”勾得心神激动。李长安对这方世界的银钱没有太大的观念,但他却晓得,昨天一桌子酒肉,拢共也没花上一两银子。

这不。

张家兄弟已然摩拳擦掌,游侠儿目光迷离,水货剑客手足无措,郑屠子气喘如牛,便连那冯道人都在小声嘀咕。

李长安仔细一听。

“常应常静,常清净矣。”

原来是清净经。

邢捕头瞧着堂下各人反应,捋着胡子很是满意,赶紧再接再厉,拍了拍手掌。

便见得大门外进来四个差役,抬进了张长桌,在大堂正中放下。

掀开上面的白布,却是钱大志的尸体。

邢捕头又招呼众人围上来,要讲解案情。本来散漫的“义士”们,刚刚才闻到了“肉味儿”,眼下哪里会反对,乖觉地聚拢,听老邢指点尸体上的伤口。

个个努力开动脑筋,争相寻求线索。

这当头,李长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尸体上的妖气消失了。

诸人散去,衙门又冷清下去。

一老一少两个捕快坐在房檐下,扯散公服,脱下靴子,敲打起酸麻的腰背。

邢捕头瞧了眼自家后生肿得亮晶晶的脸。

“子瑜,你的伤”

“阿舅莫担心。”

年轻捕快含混地说了一句,而后“呸”的吐出口带血丝的唾沫。

摆摆手。

“无妨,就是得去换颗牙。”

“你这莽撞性子真要改一改。”

邢捕头叹了口气,语带责怪。

“明知那道人八成不是凶手,为何还要和他动手”

年轻捕快挠了挠头。

“我当时没多想,就是脑子一嗡,自个儿就冲上去了。”

肿成猪头的脸让他笑起来分外憨厚。

“兴许是魔楞了吧。”

“你知道是魔楞了就好”

邢捕头翻了个白眼,却又凑过来,嘀咕着说道

“你这几天就别回家了,免得让你阿妈,我那小妹瞧见,又来寻我撕扯。”

年轻捕快嘿嘿点头,只是末了,又面带迟疑。

“阿舅。”

“啥”

“你说那几人能济事么”

年轻捕快掰开手指一个个数起来。

“那张家兄弟就是两个泼皮无赖,郑通只是屠夫,姓冯的道人是个骗子,徐展是个软脚虾,张易好似个刀贩子,那李玄霄呃。”

他咂巴咂巴嘴,决定略过不谈。

“一帮子市井无赖如何能捉住凶手”

邢捕头却呵呵一笑,撸了把胡子,一副“你小子还嫩”的神态,施施然指点人物

“张家兄弟虽是泼皮,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咱们查不到的东西,兴许他们能查到;那冯道人虽是骗子,但好歹有一两手异术,指不定有奇效。至于其他几个”

他瞧了瞧周遭,小声说道。

“前段时间,你又不是没瞧见。”

“姜巡检为了讨好县尊,点尽兵马去围堵那凶徒,还不是让人从容脱身,连带着伤了不少人。哪里是逃脱,分明是杀散现在那老龟蛋还在家里装死咧,这次自己没来不说,还只派了一队弩手应付了事。”

“为何还不是因为那凶徒厉害”

邢捕头咧开嘴,看起来老实的脸上满满都是精明。

“若是再撞上,与其让弟兄们有个闪失,还不如让这几个义士上前先顶顶”

“哦。”

年轻捕快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只是没一会儿。

“阿舅”

“有屁快放。”

他“嘿嘿”靠近来,小声问道

“你是如何知晓凶徒的行踪的”

“屁”

“要是我知道,我早于县尊邀功去了那可是百两纹银”

说着,斜了自家侄儿一眼。

“你也别起什么心思。别看钱多,只怕是有命赚没命花。”

他起身伸了伸腰杆。

“我呀只盼着那凶手犯下这一桩,能安分个几天。”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也让老夫睡几天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