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潜道:“卢总督说建胬的总兵力最多不过十余万,此次入寇最多也就五万,哪来的十多万人?”
“高公公呀,那是卢总督要坑我们呀!”以勇猛著名的祖宽泪流满面,咧开大嘴哭道,“卢总督他要是不把人说少点,谁敢和建胬打呀?末将等人久在辽西,哪里会不知道建胬的底细?建胬要是只有这么点人,早就被灭了,何有今日呀!别的不说,单就那个多尔衮自己手下,就不止十万人了。其中的白甲兵都超过五万了!”
祖宽一边哭,一边观察着高起潜,见高起潜还有点犹豫的样子,便继续哭道:“高公公呀!你可知道这建胬和流寇是两码事的呀……不是末将等人无胆,实在是建胬太厉害了。高公公可知道什么是白甲兵?这白甲兵,原本都是是深山中的猎户,自幼就是吃肉长大的,所以身强力壮,不是我们这些吃米吃面长大的能比的呀。他们从还没学会说话就开始学射箭,到了如今,每个人都能披挂四层的重甲,刀砍不进,斧劈不伤。个个都能站在马上射箭,用的是上百担的强弓,好几斤一个,重得像斧头一样巨箭。一箭就能射穿好几层的铠甲。他们箭法又好,站在马背上,两百步外,说射您……说射末将的左眼,就不会射到末将的右眼。这样的兵,那边不是一个两个,是几万个呀!当年杜松杜大帅何等了得,结果还不是被这些牲口一箭射死了呀(许尔萨出兵前,杜松的头盔有个地方锈穿了,便交给我大明工部修理,我大明工部学习了著名的西班牙游侠骑士唐吉坷德用硬纸板做头盔的先进经验,用硬纸板换掉了那块锈烂的甲片,然后刷了一层油漆就交还给了杜松,然后大战之中,杜松就被人一箭射穿了硬纸板,贯脑而死。)……这仗实在是没法打呀……”
“这建胬真有如此凶恶?”高起潜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下面跪着的辽西诸将全都嚷嚷了起来。
“高公公你不知道那帮子牲口呀,那简直就不是人呀!当年在宁远,天寒地冻的,那帮牲口拿着个锄头刨宁远的城墙,才一个晚上就在城墙上刨出了一丈多深的大洞,要不是……你说这是人吗?”
“高公公呀,孔有德那个杀才投降了建胬之后,他们就有了大炮了。我们用大炮要好多马拉着还走不动。建胬他们哪怕是上万斤的大炮,都是两三个白甲就可以拖着跑了。高公公,这仗不能打呀!”
“那卢总督那边?”高起潜道。
祖宽见高起潜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一些,赶忙道:“高公公,卢总督手下精兵强将甚多,若是他挡得住,我们再赶过去也来得及。若是卢总督都挡不住,我们过去也于事无补呀……”
卢象升带着手下的不到两万人的军队按时抵达了贾庄,然后派出侦骑去打探建胬的动向,并派人去联系负责保卫他的侧翼的关宁军。
不多时,使者回报说关宁军还在鸡泽大营中没动。
“高公公说他们人多,大军要动起来事情也多,还要有些准备,他们还要过些时候才能拔营。”使者这样回答说。
卢象升沉着脸听完了报告便道:“再去催促一下他们。”
使者刚出军帐,杨国柱和虎大威就一起喊了起来:“总督大人,这帮狗曰的关宁军又想要坑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