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站在内方山之上,看着已经是垂垂老态的柘王屈衍拖着显得臃肿的身影离去,让桓羽不禁是有些感叹,柘王屈衍曾经亦是一名勇不可挡的猛将,没有想到富庶的柘城带来的安逸,让其堕落成如今这种连上坐骑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柘城很富庶,能够让抵住北柱国价值的封邑岂会是简单,占据了柘城周围,数日之间便可拉起来十万计的兵马,所以当寿王桓羽听闻柘王屈衍这般说,亦是有些心动,不过却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柘王屈衍亦是没有忙着催促,他亦是需要寿王桓羽想清楚能不能担起荆国北柱国的位置。
退回甘鱼口的寿王桓羽亦是将此事告知了军师麻梁,麻梁对于柘王屈衍这般许诺,也只是稍稍惊讶之后便是平息了所有的疑惑,柘城就是一块荆国最肥的肥肉,无论是东柱国芈负镇守的衡阳,亦或者是西柱国熊纪镇守的武陵,甚至是天公坐守的郢都,皆是没有这柘城富庶。
而柘王屈衍,乃是天公最为信任的人物,换种说法无论是祝融天公,亦或者曾经荆地任何一名士卒,听闻柘王屈衍的名号,亦是会莫名的信任,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这柘王屈衍乃是黄老学派的学子,素来信奉不争不抢的无为而治。
麻梁道:“寿王,这柘王乃是百里富饶之地,若是占据了柘城,日后就算是天公不应允寿王什么事,寿王亦可独自做主,到时候比起东西两大柱国,寿王亦可独力应付,寿王,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某自然是知晓此事!”寿王桓羽点了点头,柘城不过是数县之地,人口不过是十数万,但比起来南郡和江夏,无疑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富庶之地,寿王亦是知晓柘城对寿王军意味着什么,不过旋即又是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某在疑惑的是,屈衍一向是听从那老东西的诏令,如今却是向着某抛来如此大的诱饵,难道就不怕郢都那老东西的责难么?!”
麻梁皱着眉头说道:“难道寿王是担心柘王说这话之中是有什么算计?”
“那倒是不至于……”桓羽摆了摆手,终归到底桓羽还是相信屈衍的品性的,他真正担忧的是郢都那边:“某是在担心,那老东西素来不动声色之间,便是能够掀起血雨腥风,柘王屈衍虽是素来最为遵从其号令,但是恐怕屈衍的这番打算,终究是没有逃出来那老东西的算计!”
“天公的算计?……”麻梁惊骇道:“难道天公真的是能够料事如神么?!”
寿王桓羽轻轻一叹说道:“那老东西不过是昔日罗地的田亩农夫,却也是不事生产,能够将昔日荆国的五柱石将囊为麾下的手段岂能够用一个料事如神来形容,不过那套天公转世之说,终究是糊弄世人罢了,这老家伙,最为知晓的是人心……”
“柘王屈衍虽是素来对他言听计从,但是终归来说,乃是当年五柱石将之首的柘王!”寿王看了一眼内方山的山峦轮廓,终是说道:“柘王屈衍,某知晓他的用意,无非就是不想某等半生的辛劳付诸东流罢了,眼下楚国联盟了秦国、吴国,那东柱国芈负应付楚国已经是捉襟见肘,即便是让熊纪支援,恐怕也只能够与吴国平分秋色罢了,唯独这北境……恐怕就是某亦是南阳抵挡住秦人,柘王亦是不能够亲自上阵,是故为了能够让某等抵挡住秦人,柘王亦是不惜许诺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