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荆地二十万兵马顺着浩汤大江而下,即便是楚国号称已经是召集了四十万大军抵挡,但是显而易见,并未阻挡住秦国的兵锋。
铜山,这里乃是楚东地界最大的铜矿聚集之地,恰好大江也是在楚东的铜山邑中贯穿而过,越过大江便是江南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山峦,那里有着楚国未曾大力开发的林木,百年之木十分常见,
足够上乘的木材,丰富且是优质的铜铁,这里便是楚国为何二十年便是能够恢复往昔兵锋的原因所在。
铜山邑,楚国在这里聚集了十万之众的奴隶,没日没夜的开采矿石,运输林木,铸就兵器,再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去,但是如今,秦国的大军占据了此处。
由铜山北上,百里开外便是庐邑,再百里,就是经过舒地、居巢、肥陵……最后便是芍坡!
是的,铜山距离楚国的都邑寿郢不过只有区区二百余里的路程,对秦军的精锐来说,不过只有两日的脚程,即便途中有楚国兵力阻挡,至多五日,便是能够兵临寿郢之下!
楚王获闻这些消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拇指上的指甲几乎是要挤破了血肉,留下了一道血痕……楚国已经是收复了淮泗之地,且是侵占了齐国的九夷、郸城、羽山二十多座城邑,更是灭绝了越国的宗祀,兼并了吴越之地!
比起来一年之前,楚国厚积薄发的悍然发难,兼并得来的疆土足足是超过了原先的四五倍,但偏偏是面对秦国这等蛰伏了二十多年的强敌,却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景阳这个废物!”楚王几乎是用着怒吼的声音发出来的,“淖齿和项岩皆是为寡人开疆拓土,寡人给了他二十万大军,却是连秦国一日都是没有守住!”
匆匆从前线赶回来的楚国上卿陈珍,见到楚王如此怒不可遏,也是规劝道:“王上,秦国这些年勤于兴修水利,铺设直道,景阳将军本以为扼守住衡山便是能够阻止秦军东进,却是未曾想到,秦国居然是在彭蠡之南挖掘了新的水道,绕过了衡山,直奔铜山而来!”
楚王并非是要听到这些消息的,但是陈珍这些年在朝堂之上也是被楚王刻意摆出来的礼贤下士姿态蒙骗住了,当即更是直言道:“此番领兵的更是旧时吴国的大将军孙长卿,秦国用此人方才是平定了五岭之南的百越部落,景阳将军也并非是孙长卿的对手!”
“哼!”楚王冷哼一声,知晓陈珍所说的乃是事实,也是不得否认,旋即问道:“陈卿看此事如何解决。”
陈珍思虑片刻,当即回道:“王上,当此之时,秦国兵锋势大,而大楚疆域虽然猛涨,但是实则却是难以控制,当此之时绝不能够与秦国兵戎相见……臣还是建言,和谈为上!”
“和谈?!”楚王反问道:“秦国出兵乃是以【楚不义并越】为名讨伐孤大楚的,若是与秦国和谈,岂不是要孤白白地将大楚兼并吴越之地吐出来!”
“此处……”陈珍想了想,决议用着委婉的方式向着楚王说动:“楚国十数年的韬光养晦,方才是在燕国伐齐的序幕当中撷取足够大的利益,如今不妨暂且舍弃一些,日后未必中原不会有联合伐秦的大事,彼时楚国可伺机而动,收复大楚先祖的失地指日可待!”
“这……”楚王眯起了眼睛,慢慢地思虑着,若是他人说出来这些话,楚王未必信,但是陈珍,这些年的隐忍和收复淮泗之地、吞并吴越之地大多数乃是陈珍协助楚王谋划的,楚王焉能够不信。
“秦国还是欲要将大楚放在其的威势控制之下……寡人岂能够容许这般!”楚王握紧的拳头,面庞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