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杀神(二)(1 / 2)

大岛久忠发现了情况不对时,自己的骑兵已经被中国军队完全击溃,战场上充斥的全都是伤马的嘶鸣和伤兵的哀嚎,剩下的就只有那杂乱异常,完全不像其他枪械有规律可徇的枪声。

或许是连他身下的军马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居然猛地停住了脚步,两个前蹄缩起,整个上半身都像是立了起来一般,差点把身为骑兵大队长的大岛久忠给摔下马背。

大岛久忠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是他很清楚,这一战他彻底失败了,就算是没有战死在沙场,侥幸逃回去,伊东政喜中将也不会放过他。

到了此刻,他居然都还没意识到,身后的枪声是师团主力遭到了中国军队的攻击,更别说知道那个他异常害怕的师团长阁下已经去见阎王了。

人的求生本质,让大岛久忠勒转了马头,带着身边唯有的几个警卫,就要往后逃。

这一切早就落在了孙玉民的眼里,自他们几个慢吞吞地落在后面,孙玉民就有注意到,所以在大岛久忠一掉转马头的时候,他就跳出了战壕,跑了几步,从一个鬼子尸体上捡起一把马刀,翻身上了一匹停在战场上的鬼子军马,缰绳一拉,扭转马头就朝逃跑的几个鬼子追去。

按道理孙玉民应该带着部队撤退,不去理会这几个逃跑的鬼子,可是他自看到那几个逃跑的鬼子中,有人挂着大佐军衔时,他便决定要取了这几个鬼子的性命。

潘记者被两个战士引得越走越偏,她也怀疑过,不断询问着要把她带到哪去?

两个战士也很机灵,不断欺骗着她,说不能就这样进战场,否则保护不了她,要绕到一旁去拍,既真实又少危险。

潘记者并没有相信他们的说辞,可是不信他们也没有办法,一个弱女子没人保护和帮助,想孤身进到战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警卫战士见自己的“计策”得逞,都长吁了口气,相视一笑之后,打算领着潘记者上一个高点的山坡,稍稍看一下打仗的样子。

可没想到,才刚往前走几步,那个他们打算上去的山坡边上,突然间响起了激烈的交火声。

先前他们就听到了马蹄声,只是以为这些马是过路或者是去战场的,除去小心提防之外,他们并没放有心上。到了此时听到了战马负痛的嘶鸣,还有鬼子兵的惨叫,他们忽然明白了,自已以为走出了战场,可是实际上却是没有。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能够明显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正往三人藏身的地方而来,而且还不是一骑。

两个战士都知道,二十师并没有骑兵,那么明显来的就是鬼子了。

潘记者不知道情况的危机,但是他们知道,两人慌忙距起了枪,心里也在保佑着,鬼子的马不要往这边来。可是他们失望了,马蹄声越来越近,战马粗重的呼吸声都已清晰可闻。潘记者先还是兴高采烈,以为是国军过来了,可看到两个战士的紧张的样子,也一下明白了,来的是敌人,来的是鬼子。女人的天性,让她一下子就害怕起来,整个人都缩到了两个战士的身后去了,但是记者的职业本能,还是让她紧紧拿着手中的相机。

大岛久忠和四个保护他的警卫,纵马拼命往后逃着,在他们的身后不到百米处,孙玉民一人一马一刀,紧追不舍,在孙玉民的身后,还有着邓东平和他带着的几名士兵,他们哪里想到,身为司令的孙玉民会突然去追几个鬼子逃兵,匆忙之下,也骑了几匹马去追。

说来也奇怪,孙玉民从来没有骑过马,更别说掣马奔弛了,但是现在他居然人马结合得非常好,和那几个鬼子逃兵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用不了多大一会,那几骑鬼子,肯定会被他追上。现在的孙玉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鬼子大佐留下,根本没有去顾及自己的安危,如果这五个鬼子突然掉转马头来对付他,除非是周善军在,否则是肯定对付不了这五人的。

大岛久忠发现了那个紧追不舍的中国士兵,本来想解决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可又突然发现,在这个单骑的中国士兵身后,还跟着一群中国士兵,这让他哪还敢停下来。

冷不丁,忽然近距离两声枪响,吓得大岛久忠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扭头回看时,前面不远处两名中国士兵,正端着枪朝着这边,他们身后还护着一个军装女人,这两声枪响就是他们所为,或许是很少打稀动的靶子,这两枪并未击中任何人。

大岛久忠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战无不胜的皇军,堂堂的陆军骑兵大佐,会沦落到被落单的两个中国士兵枪击。

“彼らを殺した!”(杀了他们!)虽然身后有穷追不舍的中国军人,但大岛久忠仍是吼出了这句话,这句话无关生死,只为尊严,只为了守护武士的那最后一丝自尊。

潘记者躲在两名战士的身后,让他们开的这两枪,吓得抖了两下,从二人中间的缝隙中望去,发现那五个鬼子仍是一个不少地往这边而来,她吓得魂都出来了。

好在两个战士一击未中后,飞快地拉动枪栓,几乎同时再次开出两枪,这次没有落空,距离太近了,若还打不中,他们就不配称之为军人了。

射中两名鬼子以后,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拉动枪栓,因为另外的三骑鬼子已经冲了过来,三把明晃晃的马刀已经高高举起。

两名战士迎敌之前,把潘记者推倒在地上,虽然步枪上没来得及装上刺刀,也只得硬着头皮用枪去招架向他们砍来的马刀,希望能架住这夺命一击。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骑兵,鬼子的马刀用的是精钢,磨得份外锋利,借用着军刀的速度,这一刀哪里是步枪能阻拦得住的。

马刀如切泥巴似地斩断了两名士兵赖以为豪的中正式步枪,随同步枪一同被斩断的是两名战士的左手手腕,喷涌出来的鲜血如下雨似地淋了潘记者一身。

作为中央日报的记者,她何时见到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倒在地上的她被吓得几乎失声。

两名战士倒是没失声,他们也没有害怕,即使是失去了左手手腕,但是他俩都没有痛苦哀嚎,因为他们知道,此刻自己的生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保住潘记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