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他手掌撑着侧脸,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掠下阴影,遮住他那双深邃的目光。

宋衍庭这件事发展的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贺章之以为刘月蕴会出手惩治宋衍庭,没想到最后出手的竟然是刘皇后。

贺章之勾勾唇,笑得嘲弄,想到宋衍庭现在没了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他一定很崩溃吧。没了宋城年给他带来的庇护,宋衍庭想要从头往上爬,仅靠三皇子对他的支持,可达不到宋城年对他的掏心掏肺的程度,毕竟三皇子手里的心腹,并不只有他一人。但不论三皇子是哪一种想法,对于现在的宋衍庭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贺章之慵懒的伸了伸腰,今儿可真是个晴朗的天气,一切也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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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第三日,宋衍庭和崔婧雁离开了宋府,第四日,宋城年休了许氏,她带着自己的嫁妆回了许家,而华染,则被认回了宋家,改名慈安。

宋城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他宋家再也不会成为靖州的笑柄。但是,天不遂人愿,他被贬官,发落到岭南成了知府。

宋城年狼狈地从皇宫离开,正要走,却被一个太监拦住,宋城年不认识他,但那个太监说的话,让宋城年毛骨悚然。

“念在有二姑娘求情,宋大人这次只是被贬到岭南,如若不是有二姑娘,宋大人这项上人头,许是就不在了。”这番稀里糊涂的话,宋城年一瞬间就想到了刘皇后,他背后直冒冷汗,对着太监拱了拱手,然后快步离开皇宫。

他将此事告知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叹了叹气,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道:“儿啊,你还年轻,还会有回靖州的那一天。”

这在短短十天内,宋家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波折,好在有宋老夫人这个主心骨在,后宅里的人心还未乱。

到了离开靖州的那天,宋慈语掀开车帘看了看那繁华的靖州,然后趴在梅姨娘的身上,小声的说道:“这下子府上只剩了姑娘,祖母和爹爹再也不会偏心了。”

“嘘,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姨娘,我也就在你身边说说。”

相较于宋慈语这边的温馨,宋慈安便沉默寡言不少,她摸着手心里的小银元宝,眼神里满是眷恋和怀念。

“在想什么。”

“没什么,祖母。”

宋老夫人无奈地皱起眉心,这个孙女已经给旁人养熟了,根本不会亲近自己这个亲祖母,她也不想在这个小辈面前太丢脸,便不再理宋慈安。

宋慈安也不在乎,从她被认回来的那天,她对整个宋家都没有什么好感,她唯一惦记的就是那个从小养大自己的婆婆,宋慈安也明白,她恐怕是凶多吉少,因此,她对宋家更是疏离,哪怕在出嫁之后,她跟宋家人也始终保持着冷淡。

宋城年一家人的离去,陆纭纭也从巧玉口里得知此事,她唏嘘道:“人攀上高峰可能需要五年十年,但从高峰上跌落,只需要几日。”

陆纭纭并不是在虚伪的同情宋城年,她只是在感叹着世事难以预料,就连她都不敢保证,以后的日子会事事如意,她能做的只有顾好当下,把握住时机,不给任何人留下破绽,不让他们有机会将自己推下高峰。

“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巧玉看着书桌上摊开的宣纸,所以纳闷问道。

陆纭纭庆幸自己之前写了话本子,将毛笔用的越来越熟练,要不然还真控制不好它画图。

不过,陆纭纭画图的时候还是有些生疏,毕竟不是土著人,能写个毛笔字已经是件不易的事情,就别提画画了,所以陆纭纭在看着那没有形状的图案,她收了笔。

她重新卷了几张宣纸,夹在胳膊下,对巧玉道:“我这是在画首饰,但...空有想法,没画技,干耗着也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得去搬个救兵。”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楼。

巧玉跟在她身后,刚走出门巧玉就想起了才做的外衫,又跑回去搭在手臂上,紧赶着才追到了陆纭纭的身后。

由于陆纭纭情况特殊,是住在贺府里的,所以在这婚嫁之事还没办起来之前,她暂时不需要搬出去。

陆纭纭也不是没想过做什么炭笔之类的东西,但...她没那个动手能力啊,只能用毛笔将就着。

而且,她不做炭笔还有另外的原因,这借着画首饰样式的借口,不就正好能跟贺章之加深一下感情么。

这般想着陆纭纭就更是有动力,穿过拱门,穿过树影,她来到了贺章之的院子。

说起来,她在没有定亲前,从没有来过这里,所以陆纭纭此时的心情还是很雀跃的。

她推开院门,看到了扫地的丫鬟,陆纭纭的探头探脑吓了丫鬟一跳,丫鬟在见到是陆纭纭时,连忙行礼。

陆纭纭心虚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你先起来吧。”

陆纭纭的声音引起了贺良,不过贺良可不是在地上站着,而是坐在了树梢上,所以他从天而降,陆纭纭忍不住后退一步,看了看那树,又看了看贺良。

贺良难不成是属猴的?

“姑娘,主子在书房里呢。”贺良摸了摸后脑勺,笑得清秀,这是因为他看见了陆纭纭身边的巧玉。

陆纭纭在巧玉的指引下,走到了贺章之的书房,她先是敲了敲门,就听见贺章之那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陆纭纭推门而入,直接说道:“九如啊,救救我。”

贺章之抬起头,清俊的面容含着笑,他双手合十,撑在下巴处,眼神温和看着陆纭纭,“又在使什么坏?”

陆纭纭走过去,撇撇嘴,小腰倚着书桌,长发都长的可以垂在书桌上,她解释道:“这次真的是来求助你的。”

贺章之笑看她,“怎么了这次?”

陆纭纭把自己带来的宣纸铺在了他的书桌上,小脸讨好的笑道:“我这个人画技实在...拿不出手,所以九如能不能帮帮我呀。”

贺章之本就拿她没法子,弯了弯眸子,拉着她的手臂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一手拿起毛笔,道:“你说,我来画。”

人都有慕强心理,所以陆纭纭看着贺章之胸有成竹的模样,问道:“我发现好像就没有你不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