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惊愣地盯着沈琉璃的胸口, 凝脂细肤,白雪如玉,压根就没有任何伤口, 连一点疤痕都未曾留下。
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瞧之下, 入眼依旧是一片白皙,那丑陋的箭伤已然消失不见。
若非记忆清晰, 他都要怀疑她可能从未受过伤!
觉察到傅之曜灼热的视线, 沈琉璃脑子空了空, 愣愣地看了看他, 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白花花的胸口,脸色一变, 忙背转过身子,拉拢起衣裳遮掩住乍泄的春光。
流氓!
沈琉璃暗自唾了一口。
脑海里闪过诸多脸红心跳的画面,抵死缠绵, 温柔抚慰,仰颈情动, 绝然不同于噩梦中让人恐惧的肆意挞伐和凌/辱……
白生生的指尖骤然攥紧, 肩膀耸动。
眼前的一切几乎颠覆了傅之曜全部的认知, 兀自处于震惊的状态, 见沈琉璃突然背对着他, 下意识地伸手板过她的身子。
沈琉璃不依, 可昏迷太久, 身子软绵无力,被他轻而易举转了过去。
她虚虚地抬起眸子,声音发颤:“你干什么!”
“看看你的伤。”
傅之曜说罢, 探手拉开的衣衫,沈琉璃羞愤不已。
下一刻,身子陡然变得僵硬如铁。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低头凑近了寸许,鼻息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引得身子一阵阵战栗。
而他粗粝的指腹落在心口处,掌心轻轻拢住。
一点点试探,摩挲着。
看着男人几乎凑近心窝的头颅,沈琉璃双拳紧握,被他气得头眼发昏,抬手揪住他的头发就要将人推开,却被他一把将手握住。
而她浑身虚浮无力,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甚至故意按压了一下。
就在沈琉璃濒临爆发的边缘时,傅之曜倏然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阿璃,感觉疼吗?”
“疼?”
沈琉璃脸色红白交加,可看着男人眸色中毫不掩饰的温情关切,脑子木木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是何意。
见状,傅之曜终于轻吁一口气,温柔地帮她拢起衣衫:“看来,阿璃真是得大罗神仙庇佑,这伤全好了。”
她竟感觉不到一点痛意,那般严重的伤恢复得如此迅速,简直匪夷所思!
傅之曜从不信荒诞无稽之谈,如今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就如沈琉璃的心疾,没堪破心疾的秘密之前,他从不相信天底下竟有这般怪异的病症,只要对他示好,或是杀他,就会犯病,委实让人称奇。
不过震惊过后,倒也就坦然接受了。
比起诡异的心疾,比起奇迹般恢复的伤口,他更在意的是,她的死活。
她能活着,最重要!
沈琉璃眸眼半眯,打量着傅之曜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打不定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两种记忆在脑海里融合后,她自然清楚傅之曜以为她早就恢复了记忆,却不知她实际上是在中箭的那一刻,才想起了前尘往事。
所以,她才会趁势说了那番话,便是想随着她的死一笔勾掉过往。
如果傅之曜得知为他挡箭的是失忆的沈琉璃,这份以身挡箭的情谊岂非大打折扣,远没有恢复记忆依旧能舍命救他,来得更让人震撼。
就在沈琉璃默默地整理思绪时,傅之曜忽的用力握住她的双手,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阿璃,我可以忘记上京所有的不愉快……”
忽的,一阵晕眩袭来。
沈琉璃冷不丁栽倒在了傅之曜身上。
傅之曜脸色大变,当即便要唤花解语,却被沈琉璃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别,千万别!我.....不想被人当成怪物。”
话音刚落,沈琉璃的肚子便咕咕地叫了两声,小脸登时一红,别过头不自在地说:“许是……饿的头晕眼花!”
傅之曜脸色稍霁,只要不是身体出问题便好,紧绷的心弦登时松懈下来,心知这伤恢复的着实怪异,难保被有心人当成异类,遂将她放在床榻上,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饿着你们……阿璃,是为夫的不对,为夫这就帮你弄些吃食。”
为夫?
沈琉璃怔愣。
傅之曜扬手拉起帷幔,将床上的人儿严严实实地遮掩,随即命宫人送来了一些清淡吃食。
宫人只当是皇上饿了,并未作他想。
等摆上膳食,便将宫人挥退,傅之曜舀了一碗米粥,又夹了些素菜,坐在床边,将沈琉璃扶靠在玉枕,亲自喂她。
沈琉璃不太适应他这般细心照顾,可浑身实在没力气儿,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也就懒得同他计较,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两大碗稀粥,桌上的菜基本被她风卷残涌一扫而光。
无它,实在太饿。
如果不是顾忌着刚醒、不宜食用过多,其实她还想再吃一碗。
这未免也饿得太过,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吃饱喝足后,沈琉璃躲在帷帐里,没有吭声。
等宫人将膳食撤下去,傅之曜便坐到床边,低声问她:“现在,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