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乔娇娇倒是很有信心:“想来娇娇你的录取通知书也该到了。”
乔安的嘴巴简直像是开过光,几人才下了公交,就见魏江很着急的在公交站牌等着,一见几人,先冲着乔安林静喊了声:“三舅,三舅妈。”
又和乔娇娇说:“小姨,快,快回家。”
“干什么?我们这都快到家了,你怎么还在车站等啊?多冷啊!”
魏江情绪激动得不得了,他牢牢的抓着乔娇娇的手:“小姨,小姨,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乔娇娇倒是挺淡定的,算算时间,也确实该到了,她点点头:“到就到了,既然录取通知书已经放家里了,着急干什么。”
“不是小姨,不止录取通知书到了,还有领导,省里市里教育局的领导也到了。”
说着魏江情绪里的喜悦简直是要溢出来了,他激动的说:“小姨,你不仅考上了首都大学,还考了全省第一名,全省的理科第一名!刚才家里来了好几个领导,不仅给你送录取通知书,还要表扬你,给你发奖金呢。”
乔安林静一听,也赶紧说:“赶紧回家,可不好让人家等着。”
乔娇娇一进楼门,就见不少人围在他们家门外瞧热闹,一见乔娇娇,就听有人喊:“状元回来啦,状元回来啦!”
乔娇娇有些惊讶于邻居的这大阵仗,她从小就是在这里生活的,这楼里的邻居,可以说是天天见面,怎么现在搞得一副从没见过她的模样,人挤人看着她不说,还有人踮着脚尖。
这有什么好踮着脚尖的啊,她长什么样儿大家难道不清楚吗,总不至于她考上大学了,连相貌也变了。
不过可能真是她现在有了光环,见她进来,大家还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好让乔娇娇进屋里。
屋里,乔章吕静正在招待着六七个人,这人里有一个还是乔娇娇的熟人,从小到大采访过她许多次的梁记者。
梁记者也很照顾乔娇娇,一见她,就先给她介绍了屋里的几位领导,乔娇娇跟着他的介绍与这些领导打着招呼。
等一个个问完好,又听了一通表扬,乔娇娇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傻傻的呆呆的问:“我真的考上首都大学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真的,你不仅考上了首都大学,还考了我们全省的第一名。”
见乔娇娇拿着录取通知书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有个领导开玩笑的说:“乔娇娇同学啊,听你父母讲,你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报了首都大学,还是只报了这一所大学,难道不是你对自己考上首都大学很有自信吗?怎么现在成绩出来了,反而不敢相信了?”
乔娇娇眼睛里一下充满了眼泪,她哽咽着说:“其实我报考首都大学时候没有特别大的信心,因为我知道我虽然从小到大成绩一直很优秀,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是最好的那一个。”
“既然不是非常有信心,那你为何还只报考首都大学呢?”
“为了争口气,为了证明我不靠父母,也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众人听不明白了:“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乔娇娇拿手帕擦擦眼泪,看着几位领导,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实名举报高我一届的同学宁敏,她借着她父亲是革委会领导,抢走了我上大学的名额,还让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同时我也实名举报宁敏的父亲,以权谋私。”
“什么?”几位领导互相看看。
乔娇娇把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在我高二的时候,我们这一届有三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感谢同学们的信任,我有幸被成为了三人中的一员。谁想明明学校推荐的名额是三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成了两个。
这时我的老师找到了我,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是宁敏,她想要去首都上大学,但因为她所工作的单位可以推荐的大学没有我们高中所推荐的那所大学好,她就将这个上大学的名额给抢走了。”
几个领导听着皱眉,尤其省里教育局这位,他是今年才调来的,对于之前的一些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他看着下属,见对方点头,知道确有其事。
乔娇娇又说:“当时,我的班主任老师知道了实情,为了给我讨个公道,准备检举揭发宁敏和她父亲,我以为,或许真的能得到上大学的机会。
谁想,在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遇到了宁敏,她拿我的父母,拿瓷器厂来要挟我。说我如果检举揭发,就让她父亲给瓷器厂找麻烦,让瓷器厂好几个月不能开工。”
乔章吕静本来听乔娇娇这么说,心里就难受的很,当时女儿被抢走了上大学的名额,他们还是事后才知道了,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章吕静除了安慰女儿,别的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不过女儿一直表现的很不在意,他们也真以为闺女对这个上大学的名额不甚在意,没想这事儿居然在女儿心里压了这么久。
现在更是知道,女儿居然还被人要挟,还是拿他们夫妻两个要挟。
“我从小生活在瓷器厂,我对这个厂子很有感情,瓷器厂不仅是我爸爸妈妈工作的厂子,更是这么多叔叔阿姨们工作的厂子。
而且我们国家现在这么缺外汇,瓷器厂是可以赚来外汇的厂子,如果瓷器厂停工好几个月,那会对厂子,对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呀。
我不知道宁敏只是威胁我还是真的会行动,但我不敢冒险,只能找了老师,劝老师不要为了我再去要这个上大学的名额了。我放弃了。”
吕静听的一把抱住乔娇娇,心疼的直说:“娇娇,这些事你怎么不和爸爸妈妈说呢,你那么小,就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乔娇娇拍拍吕静的后背:“妈妈,别哭,事情已经过去了。”
乔娇娇说的这些都被记录了下来,他们也都知道,虽然没有查证,但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既然乔娇娇都实名举报了,那肯定不能不管,于是问她:“那你说的对方害的你放弃喜欢的工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乔娇娇看着梁记者,说:“梁记者应该对我比较熟悉,我从小就参加了少儿艺术团,等上了中学,参加了青少年艺术团,因为有这些表演的机会,我决定长大就进宁安市的文艺团,以后一直做这行。”
梁记者也说:“对,娇娇是咱们宁安市有名的小演员,很多人都很喜欢她,等她高中毕业,我们听说她没有进文艺团,反而去当了一名小学的音乐老师,还有些纳闷儿呢。难不成是宁敏利用特权不允许你进文艺团?”
“恰恰相反,宁敏和我保证,只要我不追究她抢走我上大学名额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能让我进文艺团,她说她母亲是文艺团的领导,文艺团的事情她母亲说了算。
我很想进文艺团,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可是我不能这么进去。如果我进去了,反而好像是和宁敏达成了协议,用自己上大学的名额来换取在文艺团上班的机会。”
“可是以娇娇你的演出水平,凭借你自己的实力也能进文艺团啊?”
“但这样一来不就说不清楚了吗?虽然我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但是如果真的去了文艺团,又怎么能说的清楚,什么演出机会是我应该的,什么是被特别关照的呢?只要我受了宁敏母亲的照顾,那我就成了她的同伙了。”
梁记者听得叹了口气:“唉,你不进文艺团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恢复高考,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可现在,我又有机会了。我一度想,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大学了,大学就像是我的一个梦,只能在梦里偷偷想一想,梦一想来,才发现是那么的遥远。”
她流着眼泪诉说着这些委屈,让听的人也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