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严重。”太医道,“都是皮外伤,看着狰狞,过一两天也就没事了。”
“那便好。”慕寒夜点点头,坐在床边道,“事情经过我都听说了,想来秦兄也是无心之失,按照阿焰的性格,定然不会在意这些。”
慕烈焰闻言睁大眼睛,指着脸嘴里含糊不清,“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不在意?”
“莫非阿焰还想打回来?”慕寒夜摸摸下巴,“也好,不过秦兄武功高强,你自己要小心。”
慕烈焰:……
“好好养伤。”慕寒夜拍拍他的肩膀,不巧刚好拍中伤口,慕烈焰倒吸冷气,翻了个白眼险些晕过去。
真是十分凄惨。
晚些时候,沈千凌也与秦少宇一起回了宫,路上恰好碰到慕寒夜。刚想问问那个小王爷伤势如何,慕寒夜便已经道,“今日多谢秦兄了。”
秦少宇笑道,“慕兄客气。”
“真的没事吗?”沈千凌问,“我们今日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听说了不少关于安平王的事迹,他似乎对七绝国很重要。”
“放心吧,王叔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慕寒夜道,“现在头疼的该是母后。”
“为何?”沈千凌不解,“太后很疼他?”
慕寒夜摇头,“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母后如何会喜欢。只是安平王妃在听到消息后,已经进宫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看架势一时半会还不打算走,只怕今晚又得熬。”
七姑子八大姨什么的,沈小受眼中充满同情。
“我这是什么命啊……”诚如慕寒夜所言,在太后寝宫内,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正在哭天抹泪,“阿焰好不容易回来看我一会,竟然在大街上被人打成那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太后被吵得脑仁疼,“来回就是这两句话,你也不嫌烦。”
安平王妃一听哭得愈发大声,“我家王爷为国征战了大半辈子,家中就这么一根独苗,居然被恶贼打了也没人帮着讨公道,我这是什么命啊……”
“啾!”毛球也被吵得略晕,于是蹲在太后怀里,用小黑豆眼表示抗议!
“他若不在闹市策马,又何至于会被秦宫主拦下?”太后摇头,“先前年岁小,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现在都快二十了,如何还能如此嚣张?”
“也刚刚十九岁而已。”安平王妃反驳。
“寒夜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带兵驱逐了大漠所有胡匪。”太后道,“回来之时全身伤痕累累,左臂险些废掉,却硬是一个疼字都没喊,我又当如何?”
安平王妃愣了楞,总算不再哭自己命苦,却依旧是低声抹泪。
“阿焰好端端的在边关,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回来了。”见她情绪平静下来,太后也跟着放缓语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安平王妃道,“只是过阵子便是我的生辰,所以特意写了书信,叫阿焰回来陪陪我。”
太后皱眉,“你的生辰难道不应该在八月?”这分明才四五月份。
安平王妃继续哽咽,“我想儿子了不行?边关缺水少菜,阿焰何曾吃过这种苦。”
太后在心里摇头,慈母多败儿,还真是这个道理。
虽说心里不忿,但太后与慕寒夜都摆明了不会为难秦少宇,慕烈焰也只好暂时压下胸口不满,想着先将伤养好再说。几日之后脸上的淤青消退了些,再加上一直在屋内也憋闷,于是便带人去了御花园,想着能散散心。
四月末五月初,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鸟鸣水潺景致上佳。慕烈焰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惬意哼了几句小调,原本心情极好,后头想想却又有些憋屈,同样都姓慕,为何堂兄就能在这里享福,自己却只能在蛮荒大漠里吃苦受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来人!”慕烈焰坐起来。
“小王爷有何事?”内侍慌忙上前。
“去将最好的美酒拿来!”慕烈焰咬牙道,“本王今日要好好醉一场!”
内侍迟疑,想说有伤之人最好莫要喝酒,不过刚一接触到慕烈焰的眼神,便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一路小跑去拿酒——对于这个混世魔王,自然还是少招惹为好。
西域最好的便是葡萄美酒,倒在墨绿夜光杯中,不喝也有三分醉意。慕烈焰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