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在世人的期待之下,新年终于来到了!大街小巷的众人,买鞭炮,贴对联,满脸的喜气洋洋。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在柳巷的久居里,慧姑准备了极为丰富的晚膳,鸡鸭鱼肉样样不少。
“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干杯!”
谢歆玥心里高兴,一时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很快就醉醺醺的。慧姑也不胜酒力,不过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还真没人会顾忌,就连徐琰都喝的酩酊大醉,小脸一片通红。唯有暮云深眼睛依旧清明,好像怎么喝都不会醉酒一般。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一会儿还要守岁呢,不兴睡觉的啊!”慧姑到底年纪大些,赶紧将酒壶藏了起来不准他们继续。
“来来来,咱们去踩岁!”
谢歆玥站起身子,没走几步就开始摇摇欲坠,暮云深飞快地起身抱住了她。
“亲亲小心!”
“哥你真笨,看我的!我走路就不会晃!”徐琰酡红着一张脸嘲笑起来,鸭子走路一样摇摇摆摆地去了院子,惹得慧姑哭笑不得。所谓踩岁,便是在院子里面铺上芝麻秸,全家人都去踩,这样才能来年平安。
三人就像小孩子一样疯闹了起来,在芝麻秸上又踩又跳,叫的声音都哑了。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引得大家都纷纷抬起头来。
只见夜幕中忽然浮现出了朵朵烟花,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欢呼。
“新年到啦!”
“快看,郡守府放烟花了,真漂亮!”
“快快快快,时间到了,咱们也该放鞭炮了!”慧姑急急忙忙地开口,徐琰已经取了火折子,两人跑到屋子外面,点燃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得人耳边轰隆作响,醉醺醺的谢歆玥顿时忍不住颤了颤,被吓到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谢歆玥抬起头来,迎上了一张呵呵傻笑的精致容颜。她弯了弯嘴角,心里浮上了暖暖的感动,原来在这个时候,也有你守在我身边啊。
暮云深,若你不是皇子,那该有多好?
“亲亲,看,烟花!”
又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散开,美得让人窒息,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生命,它也要在这一刻,成为世人眼中的唯一。就为了这一瞬间的注视,虽死不悔。
就在谢歆玥抬起头来的一刹那,暮云深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吧唧一声,重重地亲了她的脸颊一口。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子,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那一抹光亮的狡黠,分明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云珣能有的,谢歆玥微微一怔,迷惑的眼神注视着他。
“暮云深?是你吗?”
你好了吗?恢复记忆了吗?这一刻,她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亲亲,你在叫谁?”回应她的,是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谢歆玥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说得对,今天的烟花,真漂亮。”她偏了偏头,对着暮云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来。某人立刻乖乖地送上了脑袋,谢歆玥忽然捏住了他的脸,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转。
“哎呦,亲亲,好疼啊!”
活该!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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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同样的热闹之中,皇宫里面的气氛却并不显得热络。晋王殿下失踪,迟迟未曾找回,皇后娘娘甚至担忧成疾,病倒在了*榻上。甚至连今年宫中的年宴,都是交给两位贵妃娘娘,协助太子妃一起完成的。
“还是没有小七的消息吗?”龙椅上的兴文帝双眉紧蹙,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儿臣无能,目前只找到了雪崩发生的地方,因为后面又下了几场大雪,将打斗逃走的痕迹掩盖了。儿臣已经派人兵分四路沿途搜索,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太子暮云斌自责地开口,儒雅的面孔显得有些怯懦,却让兴文帝心中的不顺又多了几分,忍不住开口责骂起来:“你也知道自己无能啊!那可是你亲弟弟!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母后现在病倒了,你想要把朕也给气的病倒吗?”
兴文帝最不喜欢太子唯唯诺诺的姿态,身为未来的储君,怎么能如此软弱!他心目的继承人,要文武兼备,有勇有谋,杀伐有道,进退有度。偏偏太子文弱,一点儿也没随了他的性子。
只不过,兴文帝却不想想,太子已经入朝为政,为了磨练这个儿子,他每天也会叫他过来处理奏章,除此之外,太子还要负责找人,搜集证据。如果遇上年关,事情越发纷杂繁多,太子一个人精力有限,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过错,还请父皇千万不要为此气坏了龙体。儿臣虽然还没找到小七,不过在雪山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还请父皇过目!”太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开口。
“是什么,呈上来!”
有太监上前,呈上了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一只生了锈的箭头,上面还挂着一块染血的碎布。兴文帝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箭头乃是三皇子暮云天的私兵所有。
每一位皇子自成年起,就会有一堆专门属于他的私兵,从皇家的护卫里面层层帅选出来的武功高强之侍,专门保护这位皇子的安全,并且听从皇子的吩咐办事。而每一位皇子私兵,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因此只要认真观察,就能分辨出来。
而那块染血的碎布,兴文帝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了。太子见状,顿时有些沉重的解释了起来。
“此乃今年波什国上供的冰丝锻,轻薄保暖,穿上寒冷不侵。整个大周朝只有一匹,父皇你赏赐给了母后,而母后在小七出征之前,特意将这一匹做成了里衣,让小七随身穿着。”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兴文帝脸色顿时剧变,阴沉的仿佛要挤出水来。唯一的冰丝锻穿在了小七身上,而这箭头上面有冰丝锻的碎布,只能说明,是三皇子暮云天的人动手,射杀了小七!
虽然心中愤怒无比,兴文帝到底还是没有失了理智,三皇子也是他*爱的皇子之一,更何况,光凭这个,也不能就定了三皇子的罪行。
“朕知道了,东西放在这里,太子你先退下吧。”这是要暂时不追究的意思了,大年初一,普天同庆,皇室之中容不得这样的污点。
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兴文帝对着太子挥了挥手。太子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大殿。直到回到了东宫,他脸上的怯懦之色顿时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厢,兴文帝立刻派人传召了三皇子,当暮云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勤政殿,刚刚跪下来请安的时候,一个东西猛的冲着他砸了过来。
知道是皇帝所为,暮云天连躲都不敢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
“儿臣,参见父皇。”
“孽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父皇,儿臣惶恐,还请父皇示下!”
“这木盒子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兴文帝恨恨地开口,眼中满是凝聚的怒气。
暮云天抬眼一看,不远处的木盒子,不就是父皇用来砸自己的东西吗?他心中一沉,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弯腰将木匣子捡了起来打开。
“这——”当他看到那箭头之时,忍不住变了脸色,父皇不会无缘无故的召见他,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这一个箭头,还不至于父皇如此动怒,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块染血的碎布了。
猛的想到了什么,暮云天瞳孔一缩,立刻为自己辩解起来:“父皇,儿臣的侍卫都被埋在了雪山之中,只有暗一随身保护儿臣,父皇你也知道,暗一擅长近身作战,根本就不会用箭!儿臣愿以性命起誓,绝对不曾对小七有过半点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