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准敏感地嗅到了什么:“你好像在担心什么。”
燕思空嘲弄道:“明日是我大婚之日,而我们要去劫天底下守卫最森严的诏狱,你说我担心什么?”
“不,你刚才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佘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佘准,你何时这般了解我了?”燕思空苦中作乐地一笑。
“你我相识近二十载,我见过你无数面孔,我了解你,又有什么稀罕。”佘准顿了顿,续道,“我怕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了吧。”
燕思空叹了口气,将祝兰亭的事告诉了佘准。
佘准面色凝重:“我听说过此人的名号,他虽然是个官将,但性情豪爽,爱好结交江湖人士,且武功极为高强,没想到是被他发现了……”
“此人轻功了得,他至少跟踪了我两、三次,我竟一次都没有察觉,真是大意了。”
“可他又说,那晚的黑衣人不是他?”
燕思空点点头:“我试探地问了,他既然都已向我摊牌,实在没必要隐瞒这一件事,看来是真不知情,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谁呢……”
“我已派人查了多日,一无所获,该说是完全没有头绪,倘若他是谢忠仁的人,你现在早就没命了,可若不是谢忠仁的人,又会是谁呢?”
燕思空摆摆手:“罢了,现在无暇管他了。祝兰亭没有发难,是打算观望,如今阉党揽权,祝家身为外戚,愈发被排挤,他心里也很憋闷,且前有惠妃一案,他被牵连降职,对谢忠仁十分怨恨,只要我们不触及皇室安危,他应该暂时不会动作。”
“我也不很担心他,只是要更加小心,明日恐怕遇上禁卫,而且,事发之后,祝兰亭一定能猜到是我们干的。”
“猜到就猜到。”燕思空眯起眼睛,“如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佘准沉默半晌,将手中把玩的茶杯抛了过去,燕思空一把接住。
佘准刚要开口,燕思空制止了他:“不必再劝我了,我不会走,明天一切依计行事。”
“我可以去杀了谢忠仁。”佘准低声道,“我与那阉贼亦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必一个人背负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