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封剑平正了正血迹斑斑的衣襟,“思空,时至今日,封家已不能为你做什么,令你如此忍辱负重,委屈你了。”
燕思空眼眶微热:“我不能救你们,是我无能。”
“颜阁老和我都没能斗过那阉贼,你又能做什么呢,归根结底……是陛下想要我的命,与人无尤。”
燕思空咬牙道:“殿下一生忠肝义胆,为大晟立下累累功勋,受万名所敬仰,那昏君鼠目寸光,嫉贤妒能,必会遭报应的!”
封剑平苦笑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不甘于蒙冤,更放不下我坚守多年的大同防线。”
“待殿下离开这里,返回大同,定可东山再起!”燕思空急道,“殿下,不可再拖沓了。”他赶紧去开锁。
封剑平眼看着他打开了囚室的门,却平静说道:“我不走了。”
燕思空一脚已经跨进了牢门,闻言僵住了。
封剑平淡笑道:“人固有一死,我曾发誓要横刀立马、战死沙场,痛痛快快地为我大晟洒尽热血,如今却被困于一方牢笼,含冤而终,人生无常啊。”
“殿下在说什么?”燕思空过去就要扶他,“我马上就救你……”
“别过来。”封剑平突然从背后抽出了什么东西,抵在了心口。
燕思空浑身大震,那分明是被磨尖了头的木发钗。
封剑平抬了抬下巴:“退出去。”
“殿下……”
“退出去。”封剑平声音很低,却不怒自威。
燕思空握紧了双拳,只得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铁栏外。
封剑平静静地看着燕思空:“封野不能死,他是我封家最后的血脉,他有天纵之才,必成一代悍将,王朝的根基已经烂了,他是百姓的希望。而我……我不会踏出这铁笼半步。”
“殿下!”燕思空低吼一声,“你这是何苦啊!”他浑身颤抖,头皮阵阵发麻,恐惧如蚁附,爬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