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深吸一口气:“你可收到我的信?”
“……收到了。”
“你不相信,是吗?”燕思空颤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去找陈霂,为、了、你。”
元南聿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燕思空半晌,艰涩道:“真的吗。”
燕思空颤声道:“你摸着良心,凭着直觉,哪怕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内心最深处,是否觉得我会害你?”
元南聿长吁一口气:“我不知道,我真的……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只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便由着你们摆弄,谁在说谎,谁是真心,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到底该如何分辨?!”
燕思空哑声道:“你只能自己分辨。”
元南聿的手插入了凌乱的发间,状似痛苦不已:“你的情报,我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但大哥不信,他认为你在帮着陈霂使诈,你们要取凤翔,他要穿大字坡而过偷袭后路。”
“那你就让他带兵出击?”燕思空咬牙道,“我不信你蠢到这个地步!”
“是我的错……我碍于兄弟情面,从不当众驳斥他,让他有恃无恐,竟假传我军令……”
“元南聿啊!”燕思空气得手脚发抖,“你追随封野多年,军纪严明,从未有失,封野也是看中你这点才让你带领大军,他可不是任人唯亲之人,你怎么能纵容亲信?!”
元南聿悔恨不已:“我……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亲人,我……”
“即便如此,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来救他!”
元南聿垂着脑袋,似是有千斤重压:“他和将士们中伏,我身为主帅,难辞其咎。”
燕思空又是心痛,又是愤恨。每个人都有弱点,元南聿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在他们没有出现之前,元南聿尚不会因为这个弱点犯错,可突然出现的兄弟,对于他空白一片的过去实在太过重要,于是他犯了蠢,而且后果难以挽回。
元南聿抬起头,慢慢摘下了面具,他双目赤红,眼眶悬泪,满是自责。
燕思空难受极了,他蹲下身,捧着元南聿的脸,轻声道:“别怕,有二哥在,我会救你出去。”
元南聿摇着头:“我愧为主将,愧对狼王和将士们,我要与他们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