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泩其实不喜欢社交。虽然她在交际中游刃有余。
不喜欢的是,在社交后,卸下面具的自己。会本能地嘲讽自己的虚伪,会有对于自己表里不一的自卑。面对所有人都有所伪装。面对所有人都不是完全真实的。但她的工作无法避免社交。
帝都空气很坏,星星都避之不及。月亮掩藏在乌云里。
迟允泩没开灯,屋里只有远处冷色的灯光。她坐在木椅上,睁着眼,但眼神没有焦距。
真的很累。这四个多月以来,面具粘在身上太久,太紧绷,难以呼吸。也非常忙碌。原本还以为能在工作的同时继续在q大读研,事实上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迟允泩觉得她可能不适合这样工作。还是在校内更适合她。安安稳稳当一只米虫很好。如果她莫名的自尊和胜负欲不作祟的话,确实很好。
认知不平衡。迟允泩的眼神闪了一下。对自己的评价多了一条。
来电铃声响起了,提醒迟允泩自怨自艾的时间结束了。
迟允泩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提醒沉默了两秒,调整了状态,接听。
“阿泩。猜猜我是……”
“堂哥。”迟允泩满脸无奈。她堂哥迟允川是唯一一个会这样和她开这种土味玩笑的。
“害。果然是我磁性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电话那头的某人满脸幸福的惆怅,矫情地撩了一把头发,“说起来你回来一个多月了,我们还没好好聚一聚呢。我记得你这周六,就明天,是生日吧?”
“对的。”迟允泩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年第一个和她提生日的是她那个便宜堂哥。
“那你明天晚上有空不?”
“啊……有的吧。我随便过下就好了,反正我爹上周出国了,明天也回不来。”迟允泩摆弄手指。她豆沙色的指甲上映着冷光。
“啧。我打算搞个局来着,你要不考虑一下?刚好和圈里人认识一下。”
认识一下的潜台词是有什么事好找人开口。
“也行。那拜托堂哥了。你打算叫几个人?”迟允泩撑着扶手直起腰。
“嗨呀什么拜托不拜托。咱们这一辈也没啥人,我叫几个圈子里玩的好的吧?你有想叫谁来吗?”电话那头的某人一听搞局有戏都精神了。他老爹烦他三天两头和圈里人整个局,说他不务正业。他收敛着好一阵了。这回刚好是一举两得。
叫谁来。迟允泩脑子里闪过季梁暮的名字。但仅是闪过。她对季梁暮来说完全是陌生人啊,况且这样叫来多不“矜持”。她其实也不是在乎矜持不矜持的,只是让别人觉得不矜持就是丢人了。还是要面子的。
“我都可以,你定吧。说起来最近国内娱乐圈的行情我确实摸不太透,得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