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你(七)(2 / 2)

花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还要搭顺风车回家。”她指了指外面。

洪书童眯了眯眼,原本就疼得快要炸裂开来的头愈发疼痛难忍,他咬了咬牙,从齿缝里钻出一声,“好吧。”

深秋的夜晚冷得出奇。

一阵冷风刮来,童言蜷着脖子,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哆嗦。

她裹紧外套,一路小步快跑。

街灯很亮,她几乎不用费力,就看到路边停放的硕大越野车。

一个颀长的身影依靠着车子,听到脚步声,那个影子倏地站直,朝她走了过来。

童言愣了愣,失声叫道:“萧叹!”

竟是萧叹。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棒针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条绒裤子,简简单单的穿着,却显得他格外挺拔。

走得近了,才发现他面色不对,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下抿着,柔和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锐利。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才松了口气,问她:“没事麽?”

童言都记不清她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这次语气特别肯定,“我没事,萧叹。”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解释说:“我听到你主持节目,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

童言心中一暖,随即又诧异地问:“你还没睡吗?”

萧叹摇摇头,“有夜间急诊。”

萧叹没说,他已经养成了深夜收听广播的习惯,当然,只听她的节目,她们电台的节目。

刚才的惊魂片段,真是吓到他了,尽管广播里童言面对自杀女听众时表现镇定自若,可他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惶恐和害怕,他想也没想的就来了,怕无法找到她,还拉上了花溶。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这些事。

打扰到萧叹,童言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过来,打个电话……噢,对了,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了。”

“对不起啊,萧叹。”她懊恼地撅了撅嘴。

萧叹习惯性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他收回手,沉默片刻,蹙眉看着她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加班?”

“花溶告诉你的?”童言说。

“不用谁告诉我,我自己会看。”萧叹皱眉。

童言笑笑,说没事,大家都在加班。

萧叹无奈地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她走向车子。

打开后箱盖。

童言先是一惊,之后,就惊喜尖叫,“流浪!怎么是你啊,流浪!”

朝她扑过来的暖烘烘的一团,竟是许久未见的拉布拉多犬,流浪。

看到童言,它兴奋得不要不要的,扑上来就用粉红色的舌头刷着童言的脸。

童言一边笑,一边躲,最后躲不开,干脆就把脸埋进‘流浪’的脖子里,满足的低声呢哝:“我好想你啊,你也想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小东西。”

‘流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从它的喉咙里不时传出一两下急促的叫声。

它确实想念她了。

萧叹弯下腰,温柔的揉了揉童言的头发,笑着提醒:“你这样抱它,它会不舒服的。”

童言扭了扭肩膀,根本不听他的。

萧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微笑,最后,摇摇头,随她去了。

萧叹知道,‘流浪’这步棋,他算是走对了。

其实,他带‘流浪’过来是有私心的。

因为最近一个时期,他和童言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虽然两人还保持着联系,偶尔还会通上一个电话,但是萧叹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到之前无忧无虑的相处时光了。

他怕贸然前来,童言会感觉不自在,所以临时起意,把‘流浪’带过来了,他想,就算两人无话可说的时候,也有‘流浪’可以打个圆场。

只是没想到,见到‘流浪’,她会如此的开心。

等她牵着拉布拉多再次站在他面前时,很明显的,他看得出她神色间的变化。

之前在她眉宇间压着的,那些不好的情绪,似乎随着和流浪的相处都烟消云散了。

此刻她的笑容明媚而又开朗,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他院子里迎着晨曦而生的露水。

她把牵着‘流浪’的绳索交给他,“我得回去工作了,萧叹。”

萧叹接过绳索,用力压了一下‘流浪’的脑袋,点头,说:“保重身体。”

童言冲他挥挥手,笑着转身。

“小言——”

童言停步,回眸看他。

萧叹也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和他……”

童言长睫下眸光流动,随后,语气浅浅地说:“我们很好。他,也很好。”

萧叹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童言小跑到大厦入口,才忍不住回头望去。

晕黄的灯下,一人一狗,兀自还站在那里,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