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童言在那边说了句什么,小夏又笑出声来,“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哦,对了,忘了恭喜你了,昨晚新节目开播,你是不是要请客呀!”
小夏抚摸着‘牛牛’的脊背,低着头,嗯了两声,忽然惊讶抬头,说:“怎么,收听率不高?不会吧,我昨晚试着打了好多遍热线都打不通,收听率怎么可能不高?”
童言还没回答,小夏忽觉手里一轻,然后,等她愕然转头,却看到萧叹已经拿着她的手机走到了关着‘流浪’的狗笼边。
小夏跺跺脚,腹诽埋怨了一句,然后把‘牛牛’抱回了笼子里。
萧叹单手熟练地打开笼子,笼门还未全开,‘流浪’已经兴奋的钻了出来。
他直起腰,将手机换到已经干燥的手里,然后贴近耳边,“小言,是我。”
这边的童言愕然不已,她刚还在脑子里分析着节目收听率不佳的原因,可谁知对方却忽然换成了萧叹。
“萧叹,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看你们聊得太起劲,想提醒一下小夏,现在是上班时间。”萧叹笑着说。
“汪汪——”‘流浪’撒欢跑了几圈,慢步靠过来,仰头提醒他该喂食了。
“‘流浪’!是它在叫吗!”童言惊喜问道。
萧叹揉了揉‘流浪’的大脑袋,“嗯,它饿了,这会儿正流着哈喇子眼巴巴瞅着我呢。”
童言自动脑补了一下金色的晨光里,英俊的男主人用宠溺爱护的目光望着金黄色的拉布拉多犬的温馨画面,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萧叹眉眼一动,状似无意地问她:“我听小夏说,你昨晚的节目收听率不理想,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节目时间太短吗?”
童言的每一期节目他都会按时收听,从‘鹊桥会’到‘魅力纪录’再到现在的‘都市夜话’,除非是给动物们做手术,不然他不会落下一期。
昨晚的节目他听了,感觉不错,尤其是她日臻成熟的主持风格,让人惊喜不已。若是非要找出节目的不足,那可能就是时间太短,参与听众少,给人意犹未尽之感。
童言想了想说:“节目时间是方主任和台长们定的,他们都是前辈,很有做节目的经验,我无条件相信他们。不过,昨晚毕竟是首播,收听率没能进同时段前三,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萧叹笑了笑,说:“那怎么办,我请你吃顿好的,安慰安慰。”
“不用啦,我今晚没有直播,要去师父家里上课。”童言说。
萧叹知道她拜了国内播音界的泰斗陆雷为师,每周要去陆老家里上两次课。
“那好吧,改天再请你。”萧叹说。
童言应了一声,“我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有个外出采访任务,马上要走了。”
“你还做记者吗?”萧叹不解,她不是从新闻频率出来了吗?怎么还要出去采访。
“记者岗位最能锻炼人,对我现在的工作有很大的助益。”她解释说。
萧叹捏着手机,贴的离自己更近一些,语声温柔地叮咛她:“出去记得按时吃饭,你要是再瘦下去,和‘牛牛’就有的拼了。”
童言一怔,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了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萧叹低着头,看着已经黑掉很久的手机屏幕,却舍不得把它立刻还给小夏。
看样子,她从节前低迷悲伤的状态里渐渐走了出来,这对于他来讲,无疑是件好事。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总觉得在她坚强乐观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座覆盖着灰烬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被触及到内核汹涌爆发。
无论是沉寂还是爆发,他最恐惧的事情莫过于她再次遭受伤害。多年前她失魂落魄回到北京,失去所有依靠,带着沉重的负罪感辛苦挣扎的一幕幕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仍像是一场噩梦。
他太了解她内心的苦楚,明明爱得不可自拔,却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那个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最终不是他期盼的结局,而她的幸福也将与他无关,他会怎么做。
是会坦然接受现实,还是为自己搏上一把,用真心换真心,不给未来的人生留下遗憾?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想。因为一旦深想下去,他似乎就会触碰到她平静外表之下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不忍心再去伤害她,所以,只能选择默默的守护她,等待着她有一天能够正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