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情(六)(1 / 2)

花溶和童言一样,目前对结婚这个字眼并不感冒,四人吃完早餐,洪书童送花溶去医院,童言搭顺风车去电台。

出门的时候,童言犹豫了一下,问季舒玄:“你的午饭……”

季舒玄的嘴角掠过一抹安抚的微笑,温柔说:“妈妈会来。”

童言愕然,苏阿姨要来?

“以后你就安心工作,不用操心家里。”季舒玄说。

童言看着他刮得异常干净的方正下颌,心中漾过一波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轻声说:“唔,好。”

看到童言的身影从楼道里出来,洪书童轻点了一下车喇叭,提醒她注意。

童言走过来拉开后车门,坐进来,轻拍驾驶座:“前辈,可以走了。”

洪书童应了一声发动车子,驶离小区。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花溶回头刻意打量了一下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童言,转了转漆黑的眼珠,说:“你舍不得丢下季主播,是吗?”

童言瞪她一眼,懒得理她。

花溶扒着座位靠背,探身过来瞅了瞅,“呦!还不承认呢,看,脸都红了!”

童言干脆侧过身,面朝车窗,不给花溶窥探的机会。

花溶哈哈大笑,还想继续调侃几句,就觉得后领子一紧,身子一轻,她的人就被洪书童摆正在座位上了。

“你就不能老实点,肋骨不疼了?”洪书童镜片下的眼睛透着无奈和不赞成。

花溶眨了眨漆黑灵动的眼睛,伸手摸向出现骨裂的肋骨位置,突然,她神色剧变,大叫一声:“啊呦!”

洪书童被骇了一大跳,紧踩刹车,探身过来察看,“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他的黑脸上满溢焦急关切之色,生怕小女友出什么状况。

正主儿还没给出个答案,坐在后排的人却先扑哧一声笑喷。

洪书童闻声一怔,紧接着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闭上眼睛,眉头部位抽搐了几下,声音从紧咬的牙缝里逸出,“花溶——”

花溶抖了一下,右手挡住大半个眼睛悄悄抬头看他。

看到他蓦然睁开的眼睛时,她却如同小时候被点兵点将的游戏点到,整个人愣在那里,眼神痴痴地望着对面足可以把她罩住的男人,完全傻掉了。

他不是应该生气或是责备她幼稚的玩笑行为吗?

可他为什么用那样宠溺又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他没有一丝要责怪她的意思,反而用他极富沧桑感和内涵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唉,这个老男人,真是!真是!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眼睛会说话吗?

两人正沉浸在神奇美妙的情感涡旋里难以自拔,不防备后排忽然传出几声轻咳,“咳咳——咳咳咳!”

洪书童最先回过神来,他推了推掉在鼻骨中央的眼镜,浑厚一笑,又顺势揉了揉花溶的男孩头,“你呀!你呀!”

花溶面色潮红地朝他撩拨了一眼,洪书童心口一窒,立刻转开视线,重新启动车辆。

没过一会儿,车厢里就又开始热闹起来。

“前辈,你走错路了!”花溶指着前方忽然变窄的车道,叫道。

“哪有!”

“你绝对走错了,这条路向前是单行道,谁走谁后悔!”

“你干脆说我傻得了!”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夕兮,你要作证!”

“……”

童言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把视线转向窗外。

早春的街头色彩变得丰富起来,行道树的绿,建筑物的灰,白色延伸的斑马线,还有被朝霞映成红色的巨大的城市,这靓丽的色彩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汇成了一片蓬勃向上的生命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