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就高兴起来,小小地笑:“那我多绣几条给你。”
青蒲端了甘蔗汁过来,陈曦小口小口地喝,眼睛却不住的四处看。
锦朝想起她说的那架荷池的围屏,就吩咐了婆子去库房里抬出来,陈曦从罗汉床上下来,围着围屏转了好几圈,看得目不转睛的。还指着荷花跟她说:“安嬷嬷就绣不出这么好看的荷花,跟真长在荷池里的花一样……这真是您绣的吗?”
锦朝点点头,笑着跟她说:“下午我就叫人给你抬过去,好不好?”
陈曦嗯了一声,走过来却有些不好意思:“……我能跟您学吗?”
……
锦朝让人搬了大绷放到院子的树荫下,丫头又搬了长几、笸箩、绣墩出来。锦朝学的是苏绣和蜀绣,丝线按色编在绣架上,十分漂亮。
“荷花用套针绣花瓣,枝干用斜缠针……”锦朝让陈曦搬了杌子坐在她身边,她先绣给她看。
丫头过来禀报,说七少爷过来了。
顾锦朝皱了皱眉,他过来做什么?
陈曦却很高兴,直起身子张望:“七哥过来了吗?”
锦朝让香叶请陈玄青到花厅说话,上了杯香片。
陈玄青穿着件云纹直裰,身姿挺拔,面容如画清秀。陈曦拉着他的手:“七哥,母亲在教我女红呢……她绣得可漂亮了,还有荷池的围屏。”
陈玄青被幼妹拉着手,有些无奈。他刚从院子过来,已经看到摆在院子里的大绷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淡粉荷花,似有微风吹动,莲叶新嫩。
她的绣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送他香囊的时候,不是还十分拙劣吗?
青蒲带了陈曦去次间吃新做的豌豆黄。
等回到花厅,顾锦朝请他坐下的时候,陈玄青却沉默了一下。
“我来跟你道歉……”他淡淡地说,“那杯茶是我放在高几上的。”
顾锦朝笑了笑,“高几旁边坐着曦姐儿,你就是想伤我,估计也不会连累曦姐儿。”不过是无心之举而已,她也不想和陈玄青计较。
“我……没有想伤你。”陈玄青看也不看她,目光落在亭子外种的女贞上。
顾锦朝想起他前世站在自己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冰冷漠然。她当时不知道,一贯温和的人狠心起来,竟然可以狠成这个样子。什么怜香惜玉,他是把自己当成了毒蝎,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我知道了,要是七少爷无事,我就先离开了。”别人对她没有好脸,她又何必热情,顾锦朝点点头,起身朝次间里去。
陈玄青无数次这么无视她,不过他是第一次看到顾锦朝这么对她。
陈玄青抿了抿唇,走到次间外听到陈曦小声和顾锦朝说话的声音。他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锦朝对陈曦真的很好。
那就好,陈玄青松了口气。左手纳入袖中,她咬的那处留下疤痕,每次看到自己的左手,陈玄青都十分不自在。怎么会有女子这么不知礼数呢……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这么大?顾锦朝是真的不喜欢他了,陈玄青也多少能够感觉到,一向巴着自己追着自己讨好自己的人变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晚膳时,锦朝携了陈曦一起去给陈老夫人请安。
陈老夫人要请她喝冰镇的梅子汤,顾锦朝笑着拒绝,小声解释她是小日子到了。陈老夫人有些失望,让她坐下吃了晚饭,却也没有提过什么通房姨娘的事。
等顾锦朝回来之后,陈彦允刚换了官服,穿了件藏青色的直裰。
“在母亲那里吃过了?”陈彦允问她。
锦朝让丫头把晚膳布置在西次间炕桌上,接了碗为他盛汤:“吃过了。”
陈彦允笑了笑:“嗯,别饿着自己就好。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了红枣乌鸡汤,一会儿你当夜宵喝吧。”
又要喝补汤……锦朝只好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要问您。”
陈彦允心情不错,嗯了一声,“要问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