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骗她,看她担惊受怕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卑鄙龌龊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微凉的唇在她的唇角摩挲着,“云云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能没事?”云开瞪着眼,突然失控地朝他大吼,“时不时的头疼头晕这还叫没事吗?非得哪天出了大事才叫有事是不是?”
吼完后意识到自己对他态度太恶劣,面色尴尬地连忙抓住他的手,心急地解释,“易尘,你知道我担心你。”
这种担心是发自内心的,却源于他是易尘。
萧寒僵了下,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易尘也好,萧寒也吧,只要是她在意的,都好。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脸蹭着她的脸,声音低低的,“云云,对不起。”
这三个字,有着太多的含义,但他没有说出来。
有些过往,是黑暗无法回首的,他不想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于是更加贪婪,想要如今祥和安静的时刻停留下来。
他连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打破这难得而又短暂的平静。
云开皱了皱眉,伸出手别扭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间,闷闷地哼着,却好一阵子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后来忽然就张开了嘴,在他的脖颈上用力地咬了一口,咬得出了血才松开。
萧寒吃痛地皱着眉,却是半点没动,也没叫出声。
云开看着那牙印,血慢慢地渗出来将那印子遮挡,她极力地忍着不去想这些可怕的血,然后慢慢地就适应了眼中的颜色,不再满是鲜红的血,心里某处这几日来郁积的怒意总算是舒缓了不少,连同曾经的那些不快,放佛都被这血遮挡。
她抬起手指蘸了点血放进嘴里尝了一下,有些咸,有些腥。
眼泪忽然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颗颗的眼泪落入萧寒的脖子,滚烫滚烫的,他轻叹了口气,没有扶起她看,因为他最害怕的就是她流泪。
将她朝怀里又抱紧了几分,他揉着她的短发无奈地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掉眼泪,丢不丢人?”
“不要你管。”云开在他脖子里蹭了蹭,又咬了一口,这次却轻了很多。
后来她抬起头,脸上沾了血,吓了萧寒一跳,回过神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用手指头戳她的额头,“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省心,都没小时候省心。”
云开翻他一眼,从他怀里出来,去门口叫来了护士给他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护士来的时候以为出了什么事,当看到那伤口的形状,顿时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微妙表情。
云开洗完脸出来,萧寒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贴了块大创可贴,怎么看怎么滑稽。
“那地方要是留疤了以后也不许去掉,听到没有。”她无理地要求,十分的霸道。
萧寒抬起手摸了摸脖子,眨了下眼睛,“为什么?”
云开登时就瞪着眼睛凶巴巴地瞅着他,“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萧先生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将来,不,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这女人居然敢翻天,她是不是搞错了,这家里,他才是家主。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一声怒喝,惊得门口的人都是一颤。
云开攥着拳头站在床边,放佛萧寒敢说没听到,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给他一拳头。
萧寒暗自叹了口气,终归是被悦悦说中了,可他怎么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变成妻管严了?
他妥协地点头,“听到了,有疤也不去掉,这是云云给我做的记号。”
云开那张绷着的脸这才放松下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突然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懊恼地垂下头,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声音极小,“易尘,我不是有意要凶你的,你别生气。”
“他这像是生气的样子吗?我看他甘之如饴。”身后陡然响起的中低音,吓了云开一跳,蓦地扭头,对上了一张极其英俊的脸。
这声音她在黑暗的时候听过,还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