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活**还没来得及当呢,事情居然已经败露了。
他只能说,萧寒,你自求多福吧!
毫不犹豫地就挂了电话,挂了之后,萧腾又想起来还没回答之前萧寒的问题,于是就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萧寒正要再说话,手机却被突然挂断,他气得直跺脚,打算给萧腾再拨过去,这时候手机上却来了条信息。
点开,信息是:1号仓库,找王明。
萧寒收了手机,大步离开。
一走出住院大楼,热浪便朝他袭了过来,这还没有到三伏天,居然都这么热,这要是进入三伏天,还怎么出门?
萧寒心里有事,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大步朝停车场走去,走到半道想起来自己出来的匆忙似乎没带车钥匙,又好像车钥匙压根就没在病房。
算了,还是打车去吧。
医院门口停着很多出租车,他伸手叫来一辆,坐进去,报了地址。
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子和行人都很少,信号灯也意外地一路绿灯。
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抵达1号仓库,萧寒正打算支付出租车司机车费,抬眼却看到院子里停着的那辆车子,车子他很熟悉,因为是他的车子。
他的车子怎么会在这里?萧寒顿住掏钱的动作,盯着院子里的车子看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很有眼力价的人,也不说话,熄了火,安静地将自己扮成小透明。
萧寒在出租车里坐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走出来。
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她来了这里。
“师傅,麻烦你把车朝前开一段距离,我到前面下车。”萧寒说。
“好嘞,没问题。”
出租车司机重新发动车子,朝前开了差不多两百米萧寒说停,车子这才停下来。
萧寒坐在车内,看着云开的车子已经背着他的方向消失远去,直到看不到,他这才让出租车司机掉头,重新回到1号仓库。
给了出租车司机两百块钱,说了声谢谢,萧寒大步朝1号仓库走去。
王明已经看到了他,大概是提前接到了萧腾的电话,送云开离开后就一直站在大楼的前面,见他过来,就走上前。
“萧先生过来了。”
萧寒点了下头,“刚才云云过来了?”
王明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是的,云小姐刚刚离开,你们没有碰到?”
萧寒知道王明这是在揶揄他,这小子,最近两年越来越没规矩了。
狠狠地瞪了王明一眼,萧寒大步朝楼里走去。
王明脸皮有些厚厚的,笑了笑,生怕事不大地又问:“萧先生,这利利,你跟云小姐真打算接回家了?”
萧寒行走匆忙的脚步一顿,扭过头,那双黑黢黢的锋芒四射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王明。
盯得王明心头一顿,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立马就收起了嘴角的笑。
这个萧寒跟少爷不一样,少爷他好歹追随了很多年,脾气秉性什么的他都了解,但是萧寒是个阴晴不定十分难以捉摸的人,所以这会儿,他嗅到了一股危险,而且还是极其危险。
好在王明是个脑袋瓜子反应极快的人,他很快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萧先生,刚刚云小姐来跟贝蓓说要把利利接回萧家。”
萧寒的眨了下眼睛,眼底晦暗不明,依然是盯着王明,默然。
王明猜不透他此时听到这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表情脸色,着实让人心里有些发颤。
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口水,王明刚打算再说什么,萧寒却突然就扭回了头,大步朝里又走去。
王明愣了下,随即跟上去。
贝蓓和贝利利被关在大楼的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四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排风扇能够换气。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一走到这地下室的门口,一股冷气就迎面扑来,令人顿觉神清气爽。
看来这贝蓓母女两个条件还不错,空调间呢,可不热了。
萧寒心里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房间的门口。
到了下面他才发现,这个房间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个洗手间,甚至连他家的洗手间大都没有,顶多也就三个平方的大小。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大概也就1.2米宽,此时贝利利正在床上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小脸苍白难看。
之前不确定贝利利是自己的女儿,萧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跟思尔和卓恩酷似的这张小脸,小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的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贝蓓在床头的角落里靠坐着,整个人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脸上红肿着,嘴角还有血渍。
萧寒对贝蓓这个样子,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个女人早就该死了。
但是幸好没死,不然他的黑锅这一辈子都背定。
大概是已经麻木不仁了,对于有人走进来,贝蓓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萧寒让王明等人都离开,他站在房间的门口,望着室内,突然有些压抑,习惯性就去摸裤兜,打算抽支烟,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戒烟了戒酒了,烟酒以后都不会再碰。
“告诉我你女儿是怎么得来的,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陡然响起,贝蓓猛然睁开眼睛,抬眸看到门口的人,她先是愣了两秒钟,随即从床上爬下去。
她大概是饿了几天没什么力气,站都站不稳,几乎是一路爬到了萧寒的脚下,伸手就抱住萧寒的一条腿。
萧寒垂眸,沉毅的容颜冷峻逼人,声音不高,却让人听后不寒而栗,“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贝蓓连忙松开手,跪在他的脚边,“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大概是嫌贝蓓身上太脏,萧寒朝后退了两步,静默了片刻后盯着地上的人问了三个字,“想活命?”
贝蓓点头如捣蒜,“只要你能救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救我,求你!”
萧寒的眼中划过一抹冷笑,“那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贝蓓猛地一颤,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什么问题?
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他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害怕萧寒生气不救她,所以就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什,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萧寒的眸子顿时变得更加的冰冷,吓得贝蓓浑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我,我真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几个字,“求求你。”
萧寒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问出来贝利利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所以并不想跟贝蓓在这里耗时间。
在进来之前,萧寒将手机开了录音,他怕出意外,所以就掏出手机检查了一下,关了之前录下的东西,然后又重新开了新的录音。
贝蓓半天不听他说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偷偷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敢催促,只觉得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想死,她想好好的活着。
甚至她想,如果他们把贝利利杀了都行,只要能放了她。
反正贝利利是死是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现在只是后悔,当初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报复萧寒和云开,却没想到,到头来报复不成,自己反而成了阶下囚。
如果不是现在贝利利还有利用价值,她早就掐死她了。
萧寒知道贝蓓在看他,一脸的期待,可他就是故意不说话。
终于,贝蓓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开了口,“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萧寒缓缓抬起眼皮,漆黑的双眼里早已经杀机浮动,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救你?你女儿差点杀死我儿子,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贝蓓抿了抿嘴唇,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破罐子破摔的狠,“别忘了,利利也是你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着你一半的血液。”
“你觉得我会在乎?”
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彻底的打碎了贝蓓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美梦。
原本还是在地上跪着的人,一下子就瘫软在一旁,倒在地上,眼神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紧跟着,萧寒又开了口,“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贝蓓只是眼珠转动了几下,并未开口。
“兴许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心情一好……”
萧寒故意停顿住不再向下说,手机捏在手心里把玩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虽然知道这男人可能只是骗她,但是为了这1%的活着的可能性,贝蓓还是决定试一试,但是最后的筹码,不到最后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是她活命的唯一筹码,现在还不是最后关头,所以不能够用。
贝蓓缓缓坐起身,“你说话算话?”
萧寒眉梢一挑,并未出声。
跟这种人谈诚信的问题,简直就是侮辱他。
这种人还有脸,还有诚信可言?
萧寒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浓重的讽刺来。
贝蓓扭头去看身后床上躺着的贝利利,在萧寒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恶狠狠地冷了又冷,但是在转回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萧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放佛这几个字用尽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量。
也是,这是她的筹码,接近于最后筹码的一个筹码,决定着她的生与死。
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这个困扰着他们所有人的问题便是如今她说出来的这个。
可她却不能够继续再握着这个问题了,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
云开今天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若想保帅,必先弃车。
“她是试管婴儿。”
原来如此。
萧寒微微沉吟了一下,沉声道:“我要过程,你是怎么从我身上取走的东西?”
贝蓓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紧紧地抿着嘴唇,也似乎是在回忆,怎么做到的呢?
时隔久远,她也有些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六年前的有一天晚上……
萧寒和贝蓓去参加一个应酬,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
萧寒喝了不少的酒,贝蓓去厨房拿着手机照着上面的步骤,给他煮醒酒汤。
在厨房等待的时候,贝蓓无聊就靠在墙壁上翻看手机,其实她晚上也喝了一些酒,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模糊的缘故,也不知道在翻看什么新闻的时候就无意间点开了一个网页,看了一个有些糟心的新闻。
其实这样的新闻已经不算是什么鲜少有的新闻,可是贝蓓却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了“下药”两个字上。
后来,深更半夜的,贝蓓又从萧寒家里出去,正好萧寒家所在小区的大门口就有一家医药超市,而且还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贝蓓没想到自己果真还买到了那种药,不过名字当然就十分高雅了,但是店员告诉她,这药男人吃了之后会十分的厉害,她心花怒放。
回到萧寒的公寓,贝蓓将药放进了醒酒汤里,然后给萧寒端过去。
萧寒刚冲过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贝蓓将醒酒汤放在桌上,面色平静地说:“我煮了些醒酒汤,你喝点,你今晚喝了那么多酒。”
萧寒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就将擦着头发的毛巾随手丢在沙发上,人走到门口。
贝蓓明白他的意思,是赶她走,她也没有停留,跟他说了句“晚安”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寒在贝蓓离开后看了眼桌上的醒酒汤,想都没想连带碗一起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他去楼下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水回到房间。
在萧寒房间门关上的刹那,贝蓓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女人的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幸好她留了一手,在水壶里也放了药,就知道这男人不会喝她煮的醒酒汤。
不过,不管是醒酒汤还是白开水,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店员告诉贝蓓这种药的药效会在服下后半个小时生效,一个小时药效会完全作用出来,所以贝蓓就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美美地泡了个澡,让自己浑身都弄得香喷喷的,之后她又穿了一件极其黑色睡裙,那睡裙薄的几乎是跟没有穿一个样。
贝蓓先是贴在萧寒的房门上听了听,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然后她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房门居然在里面反锁了!
真是气死她了!
她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这一点,这下怎么办?
正站在门口犯嘀咕,想办法,她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躁动,她连忙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从门缝里看到萧寒红着一张极不正常的脸从卧室里出来,她的心一下子就雀跃起来,看来是忍不住了。
她想象着一会儿萧寒去敲她房间的门,谁知道,却看到萧寒去了另一个方向。
萧寒去楼下厨房接了杯冰水一口灌下,可是体内的热根本就不是一杯两杯冰水可以浇灭的。
他想一定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谁给他的酒水里下了药,该死的混蛋!
一连喝了五杯冰水,萧寒这才重回卧室,刚走到卧室门口准备进去,贝蓓打着哈欠拉开对门卧室的门站在门口,一连睡眼惺忪的样子。
“萧大哥,你怎么还没睡啊?这么晚了,我还以为家里遭小偷了。”心里却早已经按耐不住。
贝蓓一副我刚醒来无意撞见你的样子,说完后就转身准备回卧室,却又突然转过身,“萧大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醒酒汤你没喝吗?还是发烧了?”
不等萧寒说话,贝蓓就已经快速的凑过去,抬起手就去摸萧寒的额头,只是还没碰到,就被萧寒抬手打开她的手,“别碰我!”
随即,萧寒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贝蓓就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她不甘心,试着又转了下门把手,果真是反锁了!
真是该死,难道说她今晚精心准备的一切,就这样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吗?
不甘心!她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了!萧寒她必须得到手,她必须让云开跟萧寒分开!
“萧大哥,你要是生病了一定要去看医生啊,别拖着。”贝蓓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贝蓓又敲了敲门,“萧大哥,我从药箱里找了些退烧药,你开门出来吃点吧。”
“萧大哥,萧大哥……”
然而,不管贝蓓怎么在门外敲门,里面始终都没有回应,敲门敲得贝蓓的手都疼了,可里面的人却一直都无动于衷。
这一夜,贝蓓一直在萧寒的门外,听着他房间里的水声响了几乎一夜。
萧寒他宁肯冲冷水澡也不愿意碰她,贝蓓的心里有羞辱,但更多的是对云开的怨恨,凭什么萧寒跟她云开都分开了,离婚了,他还为云开守身如玉?这个云开究竟给萧寒吃了什么药?太可恶了!
又想起昨天因为她说了句云开是个贱人,就被萧寒狠狠地甩了一耳光这件事,一个完美的报复计划就此贝蓓的脑海里形成。
萧寒折腾了一晚上,终还是在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去了医院。
然后贝蓓就去了他的房间,在卫生间的纸篓里发现了两个套子,里面还残存着一些液体,她就用东西装了起来。
贝蓓后面的就没有再讲了,但已经无所谓了,当然她也没有告诉萧寒她那个可怕的报复计划,因为她没那么愚蠢。
萧寒在听完这些之后,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将手机合上,揣进裤兜里,然后叫来王明将贝利利从地下室里带出来,贝蓓依然被关着。
在王明带走贝利利的时候,贝蓓死命地拽着贝利利的胳膊,孩子在昏睡中硬生生地被疼醒,这几天孩子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一睁开眼就开始哭。
害怕,生病加疼痛,贝利利醒来后没多大一会儿就又昏了过去。
贝利利最终还是被带出了地下室,留下贝蓓对着萧寒破口大骂,说他说话不算话,卑鄙无耻,语言尖酸刻薄。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萧寒抬步离开地下室,王明派人开车送萧寒和贝利利去医院,他则一会儿要好好修理修理贝蓓这个女人。
云开是在医院急诊部的门口跟萧寒和贝利利碰的面,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萧寒会来,在此等候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