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园的时候,董佳佳问宁亮,“你在b城下雪的时候经常堆雪人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很精致,像是很熟练的样子。”
宁亮笑了,长臂一伸搂上她的肩膀,“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学过雕刻。”
“原来如此。”
“我还学过几年素描,钢琴,吉他,从小到大,我的兴趣很广泛,喜欢了就学学,厌烦了就不学了,所以至今什么都没学好。”宁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出了神。
董佳佳扭头看他,却不小心越过他看到路边行驶的一辆车,落下的车窗里,映出那张熟悉的脸。
车子行驶的很慢,几乎就像是怠速转动,他侧脸看向她这边,也许是在看她,也许不是。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随着车子的走动,渐渐地看不到他的脸,再到最后,车子拐弯,消失在了视线里。
董佳佳不知道刘成究竟在看什么,可是在今天意外地见到他,还是令她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她以为自己已经努力地放下了,却发现,在看到这男人的这一刻,那被自己包裹在身体外面坚硬的外壳,顷刻间灰飞烟灭。
“佳佳,你在看什么?”宁亮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顺着董佳佳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董佳佳眨了眨眼睛,缓缓地收回视线,“没看什么,走吧。”
宁亮“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有很多的疑惑,就像此时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乱七八糟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尽管他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跟那个人在一起,尽管她已经跟他订了婚,可他还是嫉妒得不行,他嫉妒那个藏在她心里,他素未谋面的情敌。
下午,宁亮的二姐打来电话,要宁亮和董佳佳晚上一起吃饭,董佳佳这才知道,宁亮的二姐家就在云城。
瞧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已经跟宁亮订婚了,而且都订婚一个月了,可对他的家人,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几个姐姐几个哥哥,连做什么的她都没问过,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打听。
晚上是在一家中餐厅吃的饭,宁亮的二姐宁清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倒是他姐夫,话很少。
席间,宁清问董佳佳:“佳佳,你跟亮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董佳佳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宁亮,他冲她笑笑,意思是,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一切都听你的。
她红了脸,不是害羞,还是羞愧。
为自己到现在还摇摆不定的心而感到羞耻。
“怎么了?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结婚吗?”宁清看了眼弟弟,目光里带着责备。
董佳佳扯了下嘴角,没有说什么。
订婚的事情她还没有消化,如果结婚,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可她却十分的清楚,这个问题,她回避了一时,不可能一直回避。
宁亮看了看董佳佳,而后皱着眉头对宁清说:“二姐,你怎么跟老太太一样呢?烦不烦?还让不让好好吃饭了?”
宁清瞪了瞪眼,一脸无奈,但是看着董佳佳的眼神明显的生气,“吃饭吃饭,不说了。但是佳佳,你也不小了,高龄生子——”
“二姐!”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一顿饭,吃得很是尴尬。
晚饭结束后,宁亮跟董佳佳离开,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的,靠在车座上不说话。
“因为二姐催结婚的事不开心?”宁亮问。
董佳佳动了动眼皮,看他一眼,“不是,只是忽然有些累。”
“累了一会儿回去洗洗早点休息。”
“嗯。”
宁亮的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路沉默,到了董佳佳的住处,宁亮送她上楼,看她进了屋,她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他也没有提出来,他们之间放佛在这一天之内,再度回到之前那种冷淡疏离的局面。
站在楼下,宁亮点了一支烟,抽完后才离开。
董佳佳站在窗边望着离去的车子,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是自己的心没有调整好,是她不对,可是她却是知道了错误却无力去改变。
刘成就像是长在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掉。
当天晚上,董佳佳莫名其妙地就发烧了。
第二天上午宁亮来敲门,她已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意识混沌不清。
宁亮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敲门也不开,一开始宁亮以为她是出门了,可是后来却隐约听到了她的手机在屋里传来的声音。
担心她可能是出事了,宁亮最后从隔壁家的阳台上,冒着被摔下楼的危险,跳到了她家的阳台上。
走进卧室里一看,她在床上躺着睡着,可是一张脸却红得极不正常,他上前一摸,吓了一跳,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宁亮将她送到医院,她的高烧居然达到了40.5度!
一直到下午,才退烧,但是人却没有醒来。
宁亮一直在病床边陪着她,直到傍晚,她才醒来,一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你是谁?
宁亮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说:“佳佳,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宁亮。”
“宁亮?”董佳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放佛看着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