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闲手里面握着的玉坠通体翠绿,十分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枚玉坠一直都在冷清的前胸佩戴着,冷清从不愿将它示于人前,只是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里,用前襟儿挡着方才安心。它不仅象征着冷家继承人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冷清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在冷清的眼中,冷家继承人的尊贵与荣耀其实与她关系并不大,她更在意的是她的父母对她的期许和牵挂以及临终之前来不及交代的嘱托。这枚玉坠可以说是她和过去唯一的联系了,所以她一定要将其好好地珍藏起来才是。
如果不是因为安闲说今天要带她回冷家,她还不愿意让这枚玉坠这样抛头露面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她总觉得这样太过功利了。但她若不拿出来又无法证明她的身份,大概人生本身就是一件充满矛盾的事情吧。
“丰叔,您是个识货的人,在咱们冷家也是个说话办事举足轻重的人。来,您帮着看看,这玉坠是不是当年族长的?我安闲年纪小,不懂事,今日还全凭您主持公道。”
安闲把玉坠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口中那位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者,这位老者看上去比冷傲天岁数还大,或者说他看上去比在列的每位元老看上去都年长,安闲找他也算是找对人了。像他这般年纪的人应当是无欲无求了,说话办事必当公正,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安闲找丰叔自然也不是随便找的,冷家有这么多人,亦真亦假,亦正亦邪,谁和谁之间的关系都说不清。但是,安闲专门调查过这个丰叔,想当年他对族长夫妇非常地尊敬,也一起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绝对是个可信任的元老级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为人正直,在族里也有一定的威信。只要他愿意开口为冷清正名,相信族里有一大半的让你都会倒戈相向,放弃冷傲天那一派的势力。
丰叔拿着冷清的玉坠端详了半天,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丰叔的回答。可这丰叔毕竟是岁数大了,眼睛也花,即使戴上了花镜也还是要好好辨别一会儿。毕竟这可不是儿戏,他之所以被众人信任,也是因为他说话办事谨言慎行吧。
在大家的屏息以待之下,丰叔拿着冷清的玉坠端详了大半天,左看看右看看的,但就是不吭声。安闲是个急脾气,眼见着这丰叔看个没完没了的,他也只好催促两句。
“丰叔,您看这个玉坠是真是假啊,可是当年族长胸口佩戴的那一个?”
“是啊,是啊,我一眼就看出来,它绝对是当年族长戴过的那个。你看看这成色,这质地,那就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够仿制出来的。再加上这玉坠背后有刻花,这可是咱们冷家专有的图腾,肯定不会有错的!”
丰叔一口认定这块玉坠就是当年族长的信物,安闲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还有些疑问。
“丰叔,既然你一眼就认出这块玉坠是族长的,那你怎么还看了这么长时间?”
“咳,族长和族长夫人走了这么多年了,当年连个能留念想的物件儿都没剩下来。所以啊,我这不是看着这玉坠有些激动嘛,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这丰叔也是实在,但安闲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全对。因为他看了这玉坠可是不止两眼,要不是自己叫他,他没准会一直端详下去,没个完。
“来来来,你就是冷家的继承人冷清小姐了吧?真好,真好,当年你还只有那么丁点儿大,一转眼就出落成这么一个大姑娘了。要是族长和族长夫人泉下有知知道你平安地活了下来,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丰叔也是个性情中人,说到族长的事情忽然老泪纵横。他把拴着玉坠的线绳撑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帮着冷清戴回到脖子上面。他那慈祥的眼神让冷清感觉到窝心,此刻的感觉冷清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这位丰叔是冷家第一个接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