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推开一间房门,只见师傅姐姐斜斜地卧在榻上,三千青丝散落在枕间,床头挂着盏古意盎然的灯散发着昏黄雾霭的光,映在脸上,让她看不真切。只有师傅姐姐手头上的话本子她瞅的一清二楚,四个大字,《戏说江湖》。
还不待她行到床边,师傅姐姐却将话本子放下了,觑了她一眼,坐起身,瞧见自己这身实在过于松松垮垮,才牵过一条腰带将将系上。
“今夜来的晚了。”言罢,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个懒腰,顺带将背上的懒筋捋捋直,再把床头上悬挂着的灯取下,放在怀里,招呼她过去。
墨离有些不知如何表达,只得在书上指了个字。
她每夜做梦,都来这片桃林,见人学法,偶尔也还能见到另一个便是了。不过她说不出话,有什么想要说的便去书上寻字指出来。
“离?”师傅姐姐挑了挑眉,随后又淡然的笑笑,“可是要出门远行?”
墨离点了点头,不停的靠近她的面庞,想将她看个真切。
“你这般模样又如何痴心妄想。”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样子,但她话语间的三分调笑却倾尽的温柔之意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抚慰墨离有些孤寂的心,她越是这般慵懒淡然,墨离便越是着急,不论什么话都想说与她听。
只听到师傅姐姐接着说道:“十年晃过,你也偷学了我这般多的功夫本事,想必远行也不会叫人担心。”
墨离心里苦闷不已,师傅姐姐你的功夫的确是厉害的紧,可不知是我天资愚钝还是怎地,用起来时灵时不灵的,甚是愁心肝,伤脾胃。
瞧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人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好道:“莫急,你我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墨离一听,心里大为不舍,急得上蹿下跳,最后一头撞进她怀中的灯里,只听见师傅姐姐大为不满的语气又透着十分无奈,“现下你可看清了?你这痴心的小贼呐。”
墨离瞧得一清二楚,那女子的容貌端的是清丽秀气,只是眉眼间淌着的慵懒清散,嘴角噙着三分调笑意味,像抓住偷油的小鼠般,有几分胸有成竹,又有一丝无奈的温柔。
“时候未到,你偏这般,我保叫你醒来之后也不大可能再想得起来。”师傅姐姐话语间尽是嗔怪,却将怀里那盏夕烟缭绕的灯抱紧,就好似将她搂在了怀里,让她感觉甚是舒适悠然。
也不知过了一小刻钟的短暂,还是有一生那般长久,直到墨离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醒,怔怔地坐起来半晌,才醒悟过来,梦醒了。她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失意,赶紧回想了一下师傅姐姐的音容相貌,却发现一直想到脑壳都疼了,依旧是模糊不已。
莫非真的是我太贪心的报应?
她还想再仔仔细细地回想个千百遍,哪知道那敲门声和催魂的铃铛一般不依不饶,她只得穿了衣裳起身打开房门。
刚打开房门她便愣住了,大祭司带着刑震三兄弟跟门神似的,立在她面前。若不是她见惯了这几人,定会以为是黑白无常带着牛头马面来索她的命去见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