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对峙着,又有一人从门内侧跑来,他连盔甲也没来得及穿上,老远便瞧见南天门的情况,这一路跑得飞快,来到两人中间已是气喘吁吁,但仍然急忙劝阻,“林浪天,你不知道这是天官吗?怎地好好的就挥剑了呢?”
林浪天嘴角抽搐,他自然知晓这是天官,但他打死也不想让大白踏进天界,不然天帝发觉,他焉能好过?
他一边冲左缺使眼色,一边小声道:“你不认识这畜生吗?”
“啊?”左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懵道:“这不是白虎吗?怎地,你连这也没见过?”
林浪天咬牙切齿道:“它是谁的畜生,你别和我说你不记得了。”
“哈,”左缺当是什么事呢,他笑着拍了拍林浪天的肩膀,满不在乎道:“天下白虎甚多,我哪知是谁家的,再说了,你看天官骑着这白虎,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天下白虎甚多?你当这是大白菜呢,人手一颗是不是?白虎稀少,天界也不过一只手的数目,且都是在天王们手中,唯独一只在当初的温涯将军手中,自从那件事爆发后,天界便再没了这只白虎的影子,今日忽然出现,他怎会不认得,除非他瞎了!
可左缺副将很明显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气得半死,又不能当面发作,那边天官已经是一脸很不耐烦的表情,再拖下去只怕真的要打进南天门了。
他可打不过天官,整个天界也寻不出几个人是这一代天官的对手。
他也不想挨打,而且听闻这代天官脾气甚差,与人几乎就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一点道理也不讲,权衡利弊,思来想去,林浪天还是决定退让。
“很抱歉,方才...”
话还不曾说完,大白已经唰的一下从他面前飞过,擦肩而过时,天官眼中寒意依旧,林浪天一身白毛汗乍起。
这代天官真是不好惹...
大白飞得影子都没了,左缺才啧了一声,恍然道:“这白虎我好像见过啊!”
林浪天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心道:“方才你分明就认出来了,怕得罪天官才找那一番托词,现下又来这一招,免得我去天帝那里告你一状,好你个左缺,真是滑头。”
左缺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望着大白离去的方向有些微微出神。
一路不停朝上,风景变换,跨过一重又一重,终于是能遥遥望见那一扇巨门,恍若顶着天立于地一般,抬首望不见头,云雾在此处都变得淡薄稀少,寥寥几朵在门边飘绕,巨门古朴无华,连一丝刀刻纹理的点缀也没有,仿佛万古至今一贯如此。
白祈站在门前,只感觉苍莽的洪荒气息迎面而来,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耳边充斥着万物之音,人界浮生的喧嚣悲欢,天界九重的寂寥孤独,黄泉地狱的呢喃苦痛,三界种种猛然涌入脑中,仙台一阵剧痛,她手扶着门轻轻喘息。
眸光落在左手的阴阳玉上,又落在门前齐肩的左侧,那里正好是九个小孔围成的一个圈,将手缓缓伸入门内,手腕上的九颗阴阳玉与门上的孔洞完全契合。
天界之门像是从沉睡中缓缓苏醒,九道金线从九个小孔中慢慢滑出,线条宛若活物,兀自一笔一划的开始勾勒图案,每到一处界点便又各自发散,好似开启之处是这远古发芽之地,那些线条渐渐的将整座巨门都爬满了,刻画出的种种包含人间百态,群兽奋起,万物之灵,远山缥缈,水泽涟漪,上至太古虚空,下至蜉蝣偷生,所尽一切,皆有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