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蔻将裴真意的手背翻转过来,贴近了脸颊,眼神里满含着毫不掩饰的眷恋,柔软的双唇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这或许算是一个吻,沉蔻想着,握她手的动作也更紧了些。
虽然眼下这份喜欢并算不得长久,但也已经足够炙热而不可缺。
待到游船完全停靠在川息码头,裴真意终于也不再像是初时那样面色冰冷,而是又回复到了往常时候的浅淡模样。
沉蔻则是满面自得,将手中团扇来来回回地摇转着,眉梢眼角都沾染了明显的笑。
好容易这会儿,裴真意终于不再满面沉冷地思考那些纠缠旧事,也不再视线游移地微蹙着眉,沉蔻自然是满心欢喜。
两个人也没有再捅对方多说些什么,只是一道下了游船,又上了马车。
川息元府渐行渐近,熟悉的高华楼与精砖瓦都渐渐浮现在了眼前。裴真意幽幽叹了口气,收回手将车帘放下。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试着去猜想了,结局可能为何。
无非便是师父确是客亡于川息,甚至或许是亡于这晦暗的元府。
而若是当真如此,元临雁便自然罪行滔天、死有余辜。念及此,裴真意眼底都泛起了丝丝寒意,蜷在膝头的指尖紧紧攥起。
她不知道元临雁在这种时候找到她、将她一道带回川息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若是她当真敢承认师父的过世同她有丝毫关系,裴真意便绝不会让这一切简单过去。
一切翻浮飘摇的往事都在这一刻仿佛生出了蜿蜒缠绕的根,探向了那晦暗之处细而遥远的源。
而师姐究竟在其中隐瞒了她什么,她也必定会在将来的日子里问清。
一切都没有问题,也永远都不会是绝路。
裴真意想着,将幼年时安慰过自己无数遍的话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没有问题、都没有问题。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时间任何都比不上的无瑕玉。想着,裴真意微微侧过脸,定定地看了沉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