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吹弦接过茶来,垂眸笑了笑。
她抿了口茶水,抬眼直直看向了裴真意。
“栩儿,你没有事、师姐没有事,元家如今已经覆灭,这个世上我便再无他求。”蔺吹弦说着,放下了手中茶杯。
“从前我所做的一切,如今都已经没有了意义。那些身外之物,我便也再不需要了。”
裴真意和她对视着,心下也泛起潮涌微澜。
许多年不曾见了。但直到如今,她还记得曾经落云山里那个神采飞扬、明朗果决的二师姐。
她是整个师门里最意气风发的一个,性子从来都和恬淡温柔的其他人不同。许多年前裴真意得知了她在达官派系中混得风生水起时,心下也从来未感到过意外。
是二师姐的话,怎样都是可能的。
但到了今天,为何她会对自己说“再无他求”
裴真意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蔺吹弦一定有难言之隐。她从未见过蔺吹弦流露出过这般疲惫的神情,也轻细地看清了她眼底的沟壑与尘埃。
或许这些年,谁都不曾好过。
“栩儿,富贵与显达从来都非我所求。”
蔺吹弦的声音很低,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杯身上的釉下彩纹,视线低垂。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再没有了意义。”
“你做了什么”裴真意接过了话头,抬眸看向她。
蔺吹弦也抬起了眼睫,一时二人对视,却谁也没有再开口。
该从何说起呢蔺吹弦觉得自己身后晦暗的年岁太过错综庞然,以至于她翕了翕唇,最终沉默。
两个师姐妹在厅中喝完了半盏茶,依旧是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