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漪,既然你说江心亭待你好,那么从今往后你便去找她罢。”卫忧已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后解下了腰间一枚浅色小坠放在桌面,她指尖离开时,那坠子便像是白子落盘一般发出了轻轻一声叩响。
“我知道,此刻的决定必然只是我一时负气。或许我明日想起来会后悔,那份悔意也或许三年五年都无法平息但不论如何,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待到那年过去,七八年也流逝,一切便都就这样吧。”
卫忧已说着,微微倾身从蔺吹弦腰间也解下了一枚小坠,捏在手心。
“你心结难解,执念不散。就算江心亭再好,我也相信从此往后,你必将彷徨一世孤独终老。”
47.牵肠脘
今夜正是东家如胶似漆,西家破散支离,而正酣然无知的,便只有卫连臻一人。
她本是忧心忡忡在自己房中来回踱步,好容易将临后半夜困乏得不行、滚上了床入了眠,还未生出个梦来,便被卫忧已突然间叫醒。
“连臻,该走了。”卫忧已说完便将她床边几件夏衫拿起,飞快地披在了卫连臻身上,又三两下胡乱扣好。
卫忧已环视一周后并未发现他物,便干脆半推半拉地将惺忪懵懂的卫连臻给带出了房门。
卫连臻本就头昏脑涨,一时也就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跟着卫忧已跌跌撞撞出了门,一路经行过来,眼前楼内的装潢都十分清新高华,这便让还未清醒的卫连臻下意识以为这是卫忧已带她临到的哪个邸店。
这是哪儿又是要做什么卫连臻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在马背上颠出了好几里路,直到眼前都看见了晨曦之下光晤湖上水天相接的陆离光景,她才恍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卫连臻甫一回过神便猛地拉住了缰绳,引得身下马一阵长嘶。
天色渐渐亮了,有些忧虑了许久的猜测也仿佛终于成为了事实,在此刻渐渐明朗起来。
可怎么会这样呢为何如此突然昨日里都还只是一场从前常有的争执,这样的争执分明每次都会好起来,为何今次便不行了呢
卫连臻紧紧握着缰绳,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分别是早早便埋下了引线,一时心下难以置信之际,音调里陡然攀上了哭腔。
“二姐”
卫连臻的声音高而引人心疼,但卫忧已却只是夹紧了马肚,更快地向前疾行,未曾回眸也没有停下。
熹微晨光冉冉浮出湖面,映亮了光晤湖上晨间升腾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