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没说的是,周子绝总给她一种似敌非友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补了一句,
“周子绝和谢丏不一样,谢丏为人正直、见好就收,热度够了、黑料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就会主动帮我们澄清。但是周子绝,这个人我完全捉摸不透……我们还是尽早澄清吧,不要太被动。”
“好。”邢清那边立刻回复她。
阮胭合上手机,尝试着再次入睡。
于是,房间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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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不过只维持了半分钟,便被陆柏良笃定的声音打断:“没有。”
“我没有掺和过当年那个害你的局。”
沈劲停下来,认真打量着陆柏良。事实上,他和这位便宜三叔的关系也并没有多亲近,但他知道,这人不是个所谓的伪君子,他的淡泊纯正,不是装出来的。他信他。但是……
“但是我就是因为看到你和那个女孩一起,我才以为她是宋叶眉,我才会拼了命的上去救她,直到我以为我要死了,周牧玄才赶过来告诉我,宋叶眉早就已经乘飞机离开了……”
沈劲闭了闭眼,喉头的疤痕跟着滚了滚,那一夜黑暗的记忆涌上来,他心里仍是止不住的痛意。
“我才知道是有人设了局,找了个假的宋叶眉,故意引我过去。一边拖住我去找宋叶眉,一边暗地里趁机整死我。”
他永远也没办法忘记那个晚上。
他那年也不过刚回国,刚接手公司,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他还没来得及跟宋叶眉正式表露心意,就得到了她要和堂哥沈崇礼联姻的消息。
沈崇礼是个什么人,变态,心狠手辣,玩过无数个女人,除了沈家长房长孙的名头,完全就是个人渣败类。
他以为她会反抗,可她却温顺地答应了。
在他们订婚的前一周,他找她,对她说,他可以带她走,如果她肯信他。
她答应了。
于是,就在他们原定离开去英国的前一天凌晨,他接到消息,说,看到宋叶眉和陆柏良在一起,就在首医大。
那时候,宋叶眉的胃病极其严重,她会找陆柏良定期拿药调理。沈劲几乎没有怀疑,就赶了过去。
果然,他在首医大偏僻昏暗的北门巷子里,看到了“宋叶眉”。
她好像对陆柏良说了什么,但陆柏良只是伸出手,想揽她,最后克制住了,收回手,转身就走了。
陆柏良走后,她立刻就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昏暗里,他看不清她的脸,灯下,那双眼却是与宋叶眉一模一样的凤眸,可又有些不一样,那眼里有着过多的倔强。
他想跑过去扶她起来,可是巷子深处却忽地窜出五六个男人。他们齐齐朝她走过去,她被吓到了,像只四处逃窜的兔子,拔腿就往外跑。
沈劲毫不犹豫地就冲出去,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拦。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上那群男人……
直到天色在血泊里醒来,是周牧玄找到了他,他才知道,他掉进别人做的局里了,而等他赶去机场的时候,宋叶眉早就已经离开了……
“那个女孩是我的一个朋友,沈家这些事她都不知情,别去查她、打扰她。”陆柏良说。
沈劲嗯了声。其实他当年查过那个女孩,可是周围全是监控死角,他没查到,后来他想去找陆柏良对峙,很快,陆柏良又在医院出了事,被送出国去治疗,一走就消失了这么多年。
沈劲说:“放心,既然与她无关,我就不会动你的朋友,也不会查她了。我只想找出当年这背后的人,让他把该偿的,全偿给我。”
“偿给你?”陆柏良说,“现在还对叶眉有那种感情?”
他以为沈劲仍对当年的宋叶眉耿耿于怀。
沈劲摇头:“原先几年有,而且是浓到折磨人,想起来就后悔。”
“后来呢?”
沈劲怔住,笑了下,“后来遇见个女孩,她让我想通了。以前没有宋叶眉,是后悔;现在对那个女孩,我是后怕。”
陆柏良问:“怎么说?”
沈劲笑笑,过分肉麻的话不是他会说出口的。
他问:“对了,问你个事,你们以前医学院那些女生,我是说,学医的,到底该怎么追?”
陆柏良忽地就想起来一张倔强的脸庞,下巴瘦而尖,漂亮的眼睛却对着一根一根的银针犯了难……
“别怕,你可以往我手上扎,拿我来找穴位。”他伸出手,衬衫袖子半挽,递到她跟前。
小姑娘小心翼翼找着穴位,又生怕扎错了弄疼他,眼里全是湿漉漉的……
陆柏良沉吟了片刻,对沈劲说了两个字:“用心。”
“用心?”
“嗯。尊重,包容,理解,以及永远地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移。”
沈劲反复琢磨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最后说:“谢三叔,我回了,明天还得去个首映礼,你也早点休息,该是时候带个三婶回来了……”
说到这儿,他忽地想起周思柔,连忙改口,“三叔,抱歉。”
“没关系。追到了记得把侄媳妇,”陆柏良笑了下,“是这样称呼吧?把她带回来我们见见。”
“好。”沈劲也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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