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演技很好, 细节做得相当到位, 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开了个导航给自己指路。
“听歌吗?”沈劲问了后, 又说,“抱歉,我这里没有下小野丽莎的歌。”
阮胭说:“没关系,随便吧。”
于是沈劲慢条斯理打开音响,车内放起了那段熟悉的男声:“十年腊月大雪降,老两口子争热炕……”
阮胭眉心跳了下:“沈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嗯?”沈劲问她,“你不喜欢听这个吗,我还下了于谦和郭老师的,我给你放放。”
沈劲说完,趁着等红灯的片刻,还真的弯下腰要去调试。
阮胭:“……倒也不必。”
他调好了后,车内又安静下来,这次换了两个中年男声。
绿灯亮了,他继续开车,偏头问她:“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没发现我怎么这么什么?”
阮胭说:“没发现你怎么这么——”
“不像话!”
阮胭话还没说完,车内音箱里适时地弹出于谦老师的一句台词。
沈劲脸瞬间沉了一瞬,在观众一水的笑声里,他伸手把车载音箱关掉。
阮胭没忍住,笑开来,难得看到沈劲吃瘪。
沈劲淡定如初:“你继续说吧。”
阮胭:“我说,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嗯,还有点胆小。”
“哦。”沈劲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她话锋一转:“但这样也还不错。”
沈劲透过后视镜,正好瞥到镜子里她带笑的眼睛,他心情稍微顺了点:“怎么个不错法?”
阮胭:“像个人了。”
“……”
沈劲这下直接不说话了。
他把她送到东洲花园,看着她抱着花下了车。他没有立刻离开,整个人微微往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车内现在满满都是玫瑰的香气,他觉得这味道很好闻,比烟草的气息更让人放松。
目光落在副驾驶上的两枚小钥匙扣,是《千与千寻》里的可爱无脸男,那是他们刚刚一起从鬼屋里出来,工作人员给他们的纪念品。
他抓起来,放进兜里,他笑了下,又多了个借口,下次找机会还给她,挺好的。
*
阮胭回到家,把灯打开,灯光温柔如初,像把人泡在奶油里。
她拿出手机,才发现微博上她又被送上了热搜。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绯闻,也不是因为宋筠的事情。纯粹是因为她接拍了邓飞虹的这部《杂耍》。
“我完全不看好阮胭的这个选择,柏良娱乐就是在拿这位年轻影后的前途开玩笑,她没有过任何接触杂技的经验,邓飞虹又是出了名的女疯子,水准极度不稳定,拍十部,扑五部,上一部刚拿奖,下一部票房就扑到七位数。这种班底,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接。”
说这话的是圈内的一个著名主持人何北,向来以毒舌犀利著称,他似乎和宋筠的关系不浅,因此,阮胭接到《杂耍》的时候,他就第一个跳出来。
而跟着叫得最喧闹的则是一群影评人:“阮胭被打上了‘只会拍医疗片’的烙印,她应该是太想摆脱这个标签了,可惜挑本子的眼光不怎么样,这部片子题材冷门,某女导演的水平不稳定,女人拍片子,格局还是太小。只能说,阮胭靠医疗片发了家,成也萧何败萧何吧。”
下面的评论也跟着一阵唱衰。
她不上综艺,圈内好友也少,邓飞虹就更不提了,她是出了名的严厉,拍一部戏,得罪一批演员,还因为过分特立独行,很受同行的排挤。
因此,除了赵一成等人在采访的时候,提了两句“相信阮胭”,几乎都在群嘲阮胭“想转型想疯了就乱接戏,坐等扑街”。
阮胭翻了翻评论,看好的特别少。
她打了个电话给邢清,问她:“可不可以出面公关一下。”
“你想回应那些负面评论?”邢清说,“并不是很建议。因为说实话,虽然在热搜上挂着,但位置相当靠后,热度也很低,这只是你前几天拿了奖以后的连锁反应而已,没有必要出面回应,自降身价。”
“不,我不是要回应与我有关的评论。”
阮胭一字一顿,语气淡然,“我是要回复与邓飞虹有关的评论。”
两个小时后,@阮胭v发布了一条微博:
“是导演,不是‘女’导演;即使是疯子,也不是‘女’疯子。请不要用性别上的偏见来定义个人的成就,感谢!
另外,回复何北老师,去年您跨界演出的以离婚为主题的题材,反响不错,敢问您也是有了一道离婚的经验才演得如此到位吗?”
众所周知,何北和他的妻子结婚二十年,一直是圈里难得的神仙眷侣,都说他毒舌,是因为把全部的温柔都给了他的妻子。
阮胭这波反击,不要反击得太精准。
你个立着好男人的人设不还是拍离婚片了,我不会杂技就不能拍了?什么道理!
微博一出,原本热搜排位四十多的话题,直接升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