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四章
贺一萱走上楼的时候,贺一格的脚步还在房间门前,并未走进去。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并没有说什么,贺一萱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想要贪婪地嗅一嗅他的味道,却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是说话声,而是男人的呼吸声,还有女人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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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不经人事,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贺一萱脸微微红了,是谁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接电话?这种时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犹豫着是否该把电话交给他,贺一萱拧了拧眉,手机里男人的呼吸声更为粗重和清晰起来,女人的*声也渐渐大了,贺一萱咬了咬唇,正要开口,却是听到手机里传来娇媚的女声。
“……萧奕博,你慢点……轻,轻点……”
女人的声音带着急喘,音色却是熟悉的。那个也是让她刻在心头恨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手里的手机惊然落地,在绒花的地毯上,声音不响。贺一萱觉得自己的心扑腾得厉害,怎么可能呢?舒梓乔,跟萧奕博?她记得那个男人,长得俊美无双,线条冷硬,也有着让女人一眼*的资本。
觉得脑袋凌乱,是幻觉还是幻听?她明明已经有了二哥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可是,手机里女人的声音却又因为激*情响了几分,念的都是萧奕博的名字,到最后,竟是有着低低的哭泣。
人的想象力总是无穷无尽的,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能想象那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贺一萱心疼地看着贺一格的背影,他的背僵硬得厉害,难道为了这样的女人,他在伤心,在难过?
“二哥,是舒梓乔!”贺一萱有些激动地冲到他面前,“是舒梓乔!她竟然是这种人,她竟然跟萧奕博有一*腿!实在是太过分太不要脸了,她怎么配当贺家的媳妇!”
“胡说些什么!”贺一格冷硬的脸让贺一萱有一时的怔然,他深邃的眸子被风暴席卷,那一瞬间竟然让她想到了地狱修罗。那愤怒是对她吗?
贺一萱往后退了一步,水盈盈的眸子直视着他:“我胡说?你真觉得是我在胡说吗?二哥,你是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吧?……舒梓乔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都跟别的男人滚*单了,那声音你听不出来吗?……她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她说她喜欢萧奕博,她说她想萧奕博,她口口声声的都是萧奕博,你是真听不出来那个人是谁还是在自欺欺人!她分明就是个荡*妇!”
“闭嘴!”贺一格厉声吼道,眸色通红,“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给我把所有的假设和想象在脑海里删除!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毫无根据的推测……就算你是贺一萱,我也绝不留情。”
“……”贺一萱狠狠地咬着唇,看着这个已经越来越陌生的男人,明明铁证如山,他还真是连说都舍不得说他的那个妻子呢!呵呵……一个平平无奇的舒梓乔,一个跟着别的男人*的舒梓乔,他竟然还宝贝?
泪水不知道怎么滚落的,许是委屈,许是难受,许是嫉妒,许是兼而有之……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着颤抖:“这叫推测吗?叫毫无根据吗?……贺一格,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去判断……是不是要捉歼在*你才肯相信?”
地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贺一萱蹲下身子捡起手机,果然是裴允儿的电话,她划开通话键把手机递给他:“是允儿姐,她说打你手机一直占线,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小萱,找到博之没有?……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我刚刚跟朋友在腾飞路,听说有人在酒吧闹事斗殴,听说是跟萧奕博有关,好像也牵扯到了舒梓乔……就算我对南山城不熟,也知道腾飞路,你快让博之赶紧去一趟,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的。梓乔她回去没有?事情闹得很大……小萱,你在吗?”
“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松了口气:“博之,你在就好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刚刚听说的,说是酒吧打伤了人,好像已经散了。不过有一个受伤的人开始的时候没事,现在被送到医院急救了,重新要找肇事者。警察已经开始介入调查了……听旁边的人说,肇事者是萧奕博,不过他已经离开这里有几个小时了……”
“我知道了。”贺一格沉住呼吸,挂掉电话便直接下楼,很快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黑色的车身很快隐没在黑暗之中,呼啸而去。
贺一萱颓然地靠在墙壁上,在紧张吗?愤怒吗?为这种女人?他明明已经看清舒梓乔是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为她说话?其实对她来说,舒梓乔犯这样的错是个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会给她吗?他是那么骄傲完美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明明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宝贵的珍宝,还是不懂得去珍惜?如果贺一格选择的那个人是她,她为了他去死都甘愿啊……
胸口的位置,是疼痛的感觉,贺一萱深呼吸了几口,也朝着楼下走去。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她也想去看看,找到舒梓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如果是捉歼在*,那这样的戏码,也真的算是精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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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套房。
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在静谧之中尤为清晰,时间的流逝却是让人感觉艰涩。萧奕博看着*上拧了拧眉的女人,她的脸色红润,水蜜桃般的色泽,他蹲下身子,在她面前蹲下,安静地凝视着她。
那么近的距离,可以嗅到的味道和呼吸,他的手不觉抚上她白希细腻的脸庞,跟多年前一样,还是那样的触感,只是脸部的线条更为柔美了一些。手指在迷人的唇瓣流连,那时年少,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却是能好了他一整天的心情。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有她在的日子,他总是快乐的。
“嗯……”*上的人儿身子动了动,眸子似轻轻抬起,几分朦胧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萧奕博看得喉结一紧,她迷迷糊糊地勾唇微笑。
“乔小舒……”他哑声轻唤,手指抚过她优雅的脖颈,理了理她乱了的发丝,他最喜欢她这头秀发,在手上是丝绸一样的滑,也最喜欢她散下头发的样子。
“离开贺一格,好不好?……”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就对你一个人好。我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也不会把你丢在一旁整整三天。我会帮你照顾好郝姨,还有梓谦……我也会把帮你处理好苏洛清的事,苏洛清已经醒了,不是吗?他醒了,你就可以离开。只要你离开他,跟我走,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你……我们就跟从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嗯……”她的声音轻轻的,甚至带着些药性的迷糊,可是听在萧奕博心里,却有着自欺欺人的雀跃。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毒,很多时候会丧失人的理智,比如这个时刻。
“乔小舒……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我们都应该勇敢一点,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会改变你的命运,让你成为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子。命运总是喜欢开人的玩笑,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你对贺一格只是恩情而已,可是傻瓜,爱情是这样报答的吗?你这么做,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侮辱,是不是?”
“告诉我,你根本不爱贺一格。”他抬起头,轻轻摸着她的脸,“宝贝,告诉我……你爱的人是我,萧奕博。爱我吗,嗯?”
舒梓乔的眼睛眯了眯,眼前的男人仿佛笼着一层光影,看不清晰,不过那冷峻的脸部线条,她看了那么多遍,却是熟悉的。脑袋晕晕沉沉的,有着眩晕的空白,她该是睡得久了,忘了去接机吗?明明没答应过他的……舒梓乔笑了笑,声音也是迷糊的:“嗯,爱你……”
贺一格攥紧了手心,从他站着的角度看,是能清晰地看到女人面部神情的,她嘴角带着微笑,眸光荡漾,她刚刚说什么?
“嗯,爱你。”
此时此刻,正是凌晨时分,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上,微笑着柔声说:“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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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
贺一萱烦躁地踱着步子,想要冲上楼去,却被保安拦住了:“对不起,贺小姐,贺总吩咐过,不准你们踏入房间。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贺一萱咬着唇,看着排成两排的保安,那么大的阵势,他赶走了记者,处理好了医院的伤者,压下了一切,他是为了保护什么?
其实他明明都知道那个房间里有着谁,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可是,他是为了保护舒梓乔这个贱女人吗!她难道不该被曝光,不该被拍个什么艳照门之类的丑闻公诸于世吗?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二哥会有那么善良,这个女人的绿帽子都戴到他头上了,他还忙着善后?
他果真是,变了,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他对女人从来都是冷漠无情到发指,却独独对着舒梓乔,破例成这样。
“小萱,你别着急了,博之做什么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裴允儿笑着拉回了她,“还是坐着等吧!”
贺一萱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下,裴允儿把白开水递给她:“应该没什么事吧……我想博之很快就会下来了,也许是萧奕博受伤了,梓乔在给他包扎伤口。”
“包扎伤口需要开*房*吗?”贺一萱推开她手中的开水,“这种理由,三岁孩子都不合适,他们是成人呢!包扎个伤口不上医院,去总统套房,这是什么逻辑?”
“……”裴允儿垂眸笑了笑,“那也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商量吧……他们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应该会有分寸……”
“难说。”贺一萱只觉得气不过,又委屈不过,“大人也要看什么样的人,对于那种没有廉耻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分寸可言。”
裴允儿凝着贺一萱的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贺一萱冷哼,“我哪里会有资格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敢乱说什么,有的话说错了,是要负责任的。他对舒梓乔那个保护劲,我哪敢乱说一个字?”
裴允儿吸了口气,眸中哀怨:“博之对梓乔真好,梓乔真是幸福……也怪我,是我自己没有福分。虽然我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幸福,可是小萱,我觉得自己都没有力气和勇气……”
贺一萱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这个贺太太的位置后备太多,哪怕没有了舒梓乔,也不会有她的位置。不过任何人都好过舒梓乔,这个女人简直是过分到了极点,查出来是跟萧奕博开*房的,所有刚刚那些声音,完全都可以解释。
“听说萧奕博跟舒梓乔从前认识。”裴允儿擦了擦眼睛,“不过这样三更半夜的到酒店,不免让人多疑,舒梓乔也确实大意了点……就算两人没有什么,也怕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说出去名声不好。博之这么做,为她考虑得好周到。”
“名声不好?如果怕名声不好,就不要去做名声不好的事情。难道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裴允儿沉默了一阵,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博之已经上去挺久了,怎么还没下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一个男人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走到她们面前;“裴小姐,贺小姐,贺总已经离开了,我让酒店派车送你们回去。”
***
冰冷的夜,星空还是璀璨。
车子以惊人的速度在黑夜中行驶,这样的时间,街道上空无一人。油门没有知觉地踩到最大,只是这样的速度还是没有些微的刺激感,脑海里被某些画面某些声音刺激得紊乱而疼痛。如果说手机里的声音还是没有办法让他相信,那么他亲眼看到的呢?亲耳听到的呢?
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上,穿着睡袍,睡得有些迷糊,柔声道:“嗯,爱你。”
她说:“嗯,好。”
她说;“嗯,都听你的。”
……
于是,他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从玄关处离开。
其实,他想过一百种可能进入这个房间会怎么样,没有一种是这样的,他离开,看似平静地离开。
他不该冲进房间,痛痛快快地跟萧奕博狠狠地打一架吗?
他不该把这个女人从*上拉起,仔仔细细地去检查她身体的每一寸吗?
他不该对着这个女人质问,为什么要这样红杏出墙吗?
……
千万个应该,可是却没有那么做。当听到萧奕博这样问的时候,他的心底在期许着一个答案,可是那个答案,却是足以让他入了十八层地狱的。
原来,萧奕博知道的事情那么多,甚至知道玉佩的事情。
原来,舒梓乔对他的心,源于那份恩情,她善良,所以知恩图报吗?
原来,是她不够勇敢,明明没有办法忘记过去,却还是要一心一意地做着贺一格的妻子。而现在,她终于开始勇敢,为自己而活了是吗?因为,苏洛清已经醒了,她不用再背负他可能死去的枷锁,对于她的人生来说,这是个转折点,离开贺家的转折点。
“吱”地一声,刹车踩得太猛,他的身子不稳地朝着前面撞去,额头的位置像是磕出了血。他颓然地靠在车座上,抽出一支烟来。
烟雾缭绕,眼前出现了那张脸,总是清冷的,现在却是越来越柔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其实他很喜欢她为他柔软的样子,每次,心底都会有荡漾的感觉。
他其实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是在乎他的。可是错觉之所以会成为错觉,只不过因为他太过于骄傲,太不可一世而已,也许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去爱他这样的男人。
他不过就是因为身边爱慕的女人太多,所以才把这个想成了一贯既定的公式。
可事实上,舒梓乔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示过她的崇拜和谄媚,甚至连一丝微笑都吝啬。新婚之夜,他烧毁了婚书,她看着他,目光平静。
他故意刁难让她去邯曲,她欣然接受,看着他跟苏梦欣在飞机上卿卿我我,她目光依然平静,不是假装的平静,而是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