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退出去一线,她便粘过来一线,苏哲再退一线,她更粘过来一线。苏哲看着好笑,又是心疼,薛挽香双手搂住她的腰,不许她再避开了。
“阿哲……”她皱着眉唤她,声线缠绵。
苏哲怕她动着肩上的伤,不敢再退,反而翻身搂着她放平在床上,给她擦擦汗,扯过暖被将她盖严实了,依旧哄着:“我在呢。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
薛挽香安心了,抱着她揽在身前的手臂,再次沉入梦乡。
寺宇的早课天不亮就开始了。苏哲听着诵经声醒来,揉揉额头反应过来这是哪儿,低头一看,薛挽香还窝在她怀里。
早课之后大和尚又来诊了一回脉,看这女居士醒了也甚欢喜,双手合十道:“居士当无大碍了。一会儿我让弟子煎好药送来,再修养两日,可恢复如初。”
苏哲回了一礼,谢过大和尚,听他问道是否还未用膳,若不嫌弃,可往斋堂略进一二。苏哲的肚子很给面子的大声叫唤,算是替主人应了,大和尚哈哈大笑,苏哲脸上一红,瞥眼看见薛挽香也抿着唇,笑靥昭昭。
斋堂离客舍不远,苏哲将薛挽香安顿好,袖了些碎银子出去。平云寺的斋饭做得不错,除了常见的三菇六耳、瓜果蔬茹,竟然还有一盅精致的鼎湖上素。
昨儿个晚上太担心,苏哲没顾上晚膳,此时飞快的用了两碗粥。小沙弥在一旁看着好新奇,这位居士吃得好快!吃那么快还能吃得那么好看!虽然好看她居然能吃那么多!吃那么多怎么还那么瘦!
……无限循环……
苏哲不晓得小沙弥弯弯绕绕的想法,却察觉到背后另有一道视线。她约莫知道那是谁,也不去管,用过斋饭往功德香里投了银子,取过青瓷碗再盛了一碗热粥和一小碟素菜,置在食盒里,预备带回去给薛挽香。
“苏……”吴启明也是来用斋饭的,见着苏哲,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称呼,折中道:“苏居士。”
苏哲对他印象还好,但因着林霜儿,多少有些迁怒。她提着食盒冷眼睨他:“有何指教?”
“那位……你那位朋友好些了吗?”吴启明也知她有气,开门见山道:“我师妹不是故意出手伤她的。当时情形你也瞧见了,我师妹,她不知你朋友不会功夫。”
“哦?”苏哲闻言哂笑:“若她是练过功夫的,你们待如何?”
吴启明一怔,不知她要表达什么。
苏哲冷笑道:“在梅林里林霜儿从我背后偷袭,我接她剑招,本是单打独斗,你看她落在下风,横冲过来助她。到我同伴看着我遇险时不过是上前了一步,林霜儿怕她以多胜少立即暗下杀手一掌击飞了她。”苏哲边说边笑,那笑意凝在眼底,渐渐冷若冰霜:“你们师兄妹车轮联手战我一人是同门之谊,我同伴关心于我就被你们暗算。吴启明,你们西楼门自诩名门正派,这样几次三番,当真不要点脸吗?”
吴启明脸上颜色红红白白变了几次,终是没能说出话来。苏哲不再理他,携了食盒,回屋去了。
薛挽香伤在右肩肩窝,手上无力,举不起筷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