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香弱弱的抗议:“我又不是走不动路。”扁扁嘴又道:“这轮椅做得跟个汤碗似的。”
苏哲道:“后山雪路崎岖湿滑,要么我们只在庭院走走?”
薛挽香无奈:“我在房里躺得腰都酸了,你放我出去透透气罢。”
“说得这般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拘了你十年八年。”
苏哲且笑着,将轮椅推到门首,薛挽香要起身,苏哲按她坐好,一锅端着,跨过了门槛。
轮椅落地,薛挽香扶额:“阿哲,我怎么觉得我是菜……”
“怎么会。”苏哲推着她慢悠悠的往后山走。薛挽香挨在轮椅上,听到苏哲带笑的声音从发顶上传来:“你哪里是菜,你分明,是肉啊~~”
真欠揍!薛挽香在她推着轮椅的手背上拧了一下,苏哲咯咯笑着,真想俯低了身子,亲亲她气嘟嘟的脸。
庭院里落了薄薄一层细雪,轮椅在雪地里碾出两道印痕,中间跟着一串儿脚印。阳光浅淡,映照在雪光上,将俩人的身影逐渐拉长,连同不远处的暮鼓晨钟,都泛出温暖柔和的光。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苏哲推着薛挽香行走其间,不时有花瓣随风零落,飘飘洒洒在肩头,在衣襟。薛挽香坐在轮椅上,捻起一枚落在膝头的花儿,回头笑问:“漂亮吗?”
花虽娇容,有哪里及得上她万分。苏哲望着她,嘴角的笑浅浅的:“漂亮啊。”
薛挽香见她目光只落在自己的脸蛋上,不由得俏脸微红:“我说的是梅花。”
苏哲低头避过一枝旁逸横梅,笑得更畅快了些:“我说的也是梅花呀。”
薛挽香咬咬唇,嗔她一眼,只见苏哲站在蓝天白云下,梅林蔚然已成海,白色的雪,褐色的枝,红色的梅,人如朗玉,江山如画。
苏哲看到了薛挽香眼里的惊艳,她擎着一朵红梅,放到她手心,柔声问:“喜欢么?”
薛挽香点点头:“喜欢。”
苏哲的眸中带了促狭,弯腰凑到她耳旁,低声道:“我说的,是我呀。”
她的呼吸带着和暖的气息,扑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薛挽香一怔,抬眸看到苏哲眼里的笑,她的脸蛋一点儿一点儿红了起来。苏哲哈哈大笑,推着她转了个弯,往梅林深处去了。
慢慢悠悠晃荡了半个多时辰,苏哲在一片略微宽敞的空地上固定了轮椅,取出预先备好的油布和素饼,又倒了一盏热茶,转眼瞧见薛挽香已从轮椅上站起来,她忙放下茶盏跑去扶她。薛挽香见她一脸紧张,茶盏几乎是脱手扔出去的,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
在床榻上躺了两三天,平日里下榻不过一会儿就被苏哲又塞回被子里,今儿个难得出来透透气,薛挽香扶着腰叹气:“躺得腰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