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哪——他怎么——严肃起来——也那么——吸引人——”
“哒”的一声响,段长珂干脆把电脑合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正津津有味读评论的人:“没完了?”
方临今天回来以后确实不一样了,此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继续念那些油腻里带着点土味的弹幕:“啊——段段——如果我变成——你的领夹——你是不是就能——把我按在胸口——”
恰巧段长珂还没换衣服,不过西装外套脱了,银色玫瑰的领夹露出一半来,少了点成熟正式,多了些规则以外的随性。
方临被他看了好半天终于有点怂,伸手要去摘他的领夹,顾左右而言他:“你今天这个领夹确实很别致哈……”
话没说完,段长珂又问:“怎么不念了?”
方临开始狡辩:“这不是因为我预感到自己会因为退出录制被骂一波嘛,念念跟你有关的弹幕排遣排遣郁闷。”
段长珂看着他,没说话。
方临两片睫毛上下扇了扇:“段总?”
“那我不念了嘛。”方临去拉他的袖子,刚要说什么,听见段长珂开了口。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有时候又觉得笨。”段长珂不紧不慢道,“被黑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现在又要揪着这种弹幕斤斤计较。”
段长珂把领带解了:“怎么会有人吃评论的醋呢?”
“我没有!”方临第一时间反驳,“我是在……在……”
完了,一下子找不到词。
“其实也不是吃醋,就是觉得怪怪的……”到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低头,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觉得‘段夫人’这种称谓实在是很……诡异……”
这还不叫吃醋?
段长珂淡笑道:“那你刚才说的领夹那个,再念一遍听听?”
方临卡了一下壳,裹乱的时候重拳出击,现在要复述了开始唯唯诺诺:“段,段段,如果我……我变成你的……领夹,你……是不是就可以……把我按在胸口……”
刚读完就表情惊悚地感慨:“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读这种油句子了——”
不过下一秒,段长珂终于没就着身高差距逗弄他了,而是抬手将那支玫瑰领夹摘了下来。
方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时间没敢乱动。
段长珂伸手,把银色的精致玫瑰竖着轻轻夹在方临绵柔睡衣胸口口袋的位置,明明应该很不搭,他却笑笑,退开一步仔细看了看。
“怎么……”
“那现在,”段长珂站起身看他,像是玩笑,又像是温柔的求爱,“玫瑰种在你胸口了,今晚能不能不想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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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在后半夜想,可能他当时还是有些嫉妒的。
只是自己都没能发觉。
像个幼稚的孩子偏要装成熟,其实心里多想炫耀给所有人看。
他其实介意那些称呼,因为自己还未曾叫出口,脸皮薄得只能装打趣说出来,被拆穿又不想承认。
不过,他又是幸运的。
跟那些遥遥隔着千万公里不知面目的虚拟世界不同,他此刻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方临嘴唇破了个小口,尝到一点很淡的腥味。他想仰起脖颈,喉结上都是湿的,红的,而身体却很软,腰刚抬起来,就又落下去。
但关键是。
他看到段长珂此刻因为动作幅度收缩绷紧的肌肉线条,额前隐隐若现的青筋,无可自抑的低吼,野兽一般不知疲倦的动作,滴落在背上的湿润滚烫的汗水……
他迷恋段长珂为自己失控的样子。
第58章
除开此前段长珂为了安抚他而俯身下去的那一夜,这是方临自综艺现场被对方捞出来后两人第一次做。
毕竟之前一直兴致不高,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了真正的改变,方临一开始甚至还有些不适应。
不是不适应身体,相反恰恰是因为彼此在身体上都太过契合熟悉,倒让方临有了一种神奇的新鲜感。
怎么说呢?
方临用自己贫瘠的形容词在心里想。
大概身心相接是这样的感受。
他在性上比较放得开,加上从前总想着怎么样讨好段长珂,比如把自己位置一味地降低,主动勾之诱之,把眼睛闭上又把腰打开,张口不为呼吸只为呻吟,像一只漫无目的的小船,被灭顶而来的浪潮拍散了碾碎,浑身湿漉漉的,却总渴望被罪魁祸首打捞起来。
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抛下羞耻心,船只的碎片都溶进海里,忘掉难以启齿的自卑和顾虑——他是能获得快乐的,不得不说他的身体没他自己那么矫情,所有的反应都无比真实,比如把腰抬更高一点,把腿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情动时总没那么理智,他也曾在朦胧颓靡的夜里全然地交出自己,一切的反馈都称不上煎熬,只余羞耻的声音、有力的拥抱、灼人的体温。
——除了接吻。
自从察觉不对后方临总在某些时候绷着一根弦,明明渴望得要死却非要抿着嘴或者偏过头,要么装睡要么借口说不干净,拧巴又可笑,仿佛如果得不到一个吻,他因为期望刚长出的花瓣就会坠入泥土腐烂变质,枯萎得无人知晓。
可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