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萨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我父亲,想见你了。”
我几乎快被含着的那口水呛住:“这么关键的消息,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他低低地笑:“之前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我也猜不透他们的想法。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或许真不是坏事,起码是个机会。你愿意见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得见,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话毕,我和穆萨相视一笑,彼此都放松下来。他把我抱起,放在他的腿上,倾过身来细细碎碎地吻我,吻了很久才离开,借着薄暮的日光,他自下而上地凝视着我的脸,忧郁的目光终于焕发出神彩,连日的疲惫,也尽数散去。
经过穆萨在中间传递消息,我和他的家人约好周六见面。
而这一次,地点是穆萨父母的家。
之前一直惴惴不安,临到门口,我反倒不紧张了。当我想到自己已是尽力而为,一切便都坦然起来。我不该害怕,这份感情,已经让我什么都不怕了。
快乐的时候,我竭尽全力地快乐,纵然未来并不明晰;痛苦的时候,我会想,痛得越多,爱得越多,美丽和伤害往往都是共存而生,便也不畏痛苦了。如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百度嫂索|- ―迪拜恋人
穆萨的母亲,我们之前已经见过;对于他的父亲,在之前的婚礼上也有一面之缘,印象中是个极其严肃的人,近距离看了才发觉,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巍峨。
大概是电视上刑侦审讯留下的印象,进门之前,我本以为会是审问一般的氛围。可是进了屋才发现,家里一派和睦的氛围。他们甚至做好了丰盛的午饭,这令我受**若惊。但后来想想,确实应该如此,他们是见儿子的心上人,又不是见犯人。无论喜欢不喜欢,礼节上都是尊重的,更何况有白哈阿訇和穆萨母亲帮忙在前,印象不至于太坏。
这顿饭,比我想象中平静。大多数时候,都是穆萨母亲在同我念叨着。我已经比上次学了更多阿拉伯语,半懂半猜,知晓个模糊的意思,氛围倒也不沉滞。而穆萨父亲大多数时间沉默,或是偶尔同穆萨说几语,并没有审问我的意思。直到饭局接近末梢,他才咳嗽了两声,徐徐开口:“你叫做cece,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点了点头,说是。
“我们的想法,穆萨大概告诉你了吧?”他慢慢地说,仿佛在确认我听得清楚,“之前不见你,是不清楚你的情况。但是,听了白哈阿訇,以及他所在清真寺的其他阿訇的话以后,我们也不想强行拦着了。但是,你还需要继续学习。”
除了白哈阿訇,还有别的阿訇?我心里的喜悦已经沸腾,抬眼看看穆萨,也是满眼激动的光。强行按捺下兴奋,我微微颔首,谦顺地说:“当然会的,我还有许多不足,一定虚心认真。”
穆萨父亲依然稳重,没有流露过多情绪。静了静,目光看向穆萨,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认真地说:“不过,在这期间,穆萨,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58章 苦甜咖啡
兴奋的情境陡然停滞下来。
含住呼吸,我握紧手中的餐具,揪着心等待即将到来的下一句话。
穆萨父亲看了看他,又侧眼瞟了下我,似乎想要把我们的神情看得仔细,这才缓缓道:“在这期间,穆萨,你得和我们住在一起。”
悬着的心沉下,我放心地呼出了一大口气。
只要不是强迫穆萨再娶一个,其余的,都不是大问题。
倒是穆萨微微皱起眉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辩驳两句。他父亲盯着穆萨的神情,端起手边的茶杯,稳稳当当地喝了一口。穆萨略一愣神,很快便明晓了利害,重重地点头道:“好。”
我没开腔,他父亲说的是穆萨和他们住在一起,没直接说不许我和穆萨同居,已经表达得很委婉了。他没问我,我便没必要不打自招。更何况,与允许我们继续接触相比,这个条件实在不算什么。
我虽然舍不得减少与穆萨相处的时间,但为了更长远的以后,这份割舍是必须的。
穆萨父亲瞧见他应允,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我,似乎不知道还能同我再说些什么,只好缄口不言。瞧见穆萨父亲沉默的样子,我的内心不免掀起一股淡淡的愧疚,让我的父母接受一个外国女婿尚且艰辛,换作穆萨父母,也同样手足无措吧。
这一次的见面,整体只有寥寥几语,却给事情定下了基调。虽然还未板上钉钉,但是,人对于付出了时间的事物,总是难舍的;延长了期限,便意味着心境的宽限。离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午饭结束后,穆萨送我回去。一出门,连室外的空气都变得新鲜浓郁,迸发出惹人沉溺的气息,不由得转换进入好情绪。
尚在他父母的视线内,还是要保持淡定。我稳稳地跟着穆萨走到车内,关上车门,空间一旦转为封闭,我便再也绷不住笑意,自顾自嘿嘿傻笑起来。
他望着前方,也傻笑。回程的这一路,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浓浓的眉毛和亮亮的眼睛在笑,腮上每一寸牵动的皮肤也在笑。车刚在棕榈岛停稳,我便坐起身来,下死劲抱了他一下,顺带拧了一把他的肉,疼得他低呼一声。
“疼的话,就是真的了。”我惊喜地叫了一声,拽住穆萨的手臂,靠了上去,“感觉这一路,就像是闯关,各个击破,现在终于攻克到**oss了。”
“说什么呢,我父亲怎么成**oss了。”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我说过,真主一定会保佑我们的。你心中有真主,他也会赐福予你。”
我脸上保持着傻笑的表情,心中固执地认为,除了真主的赐福,更重要的,应该是人的努力。如果没有刻意的勤奋与坚持,便没有白哈阿訇的帮忙,也就没了今天。可是,这样的话,我当然不会说出口。
穆萨搂着我进屋,兴奋之余,也没忘了他父亲提出的条件,看着华丽却空荡的别墅感叹道:“本来以为只用在父母这儿住一阵,现在看来,我们结婚之前是没法再同居的了。”
我体贴地点头:“没事,我理解的,他们怕你犯错嘛。”我想着方才与穆萨父母一起吃的那顿饭,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而且,能有今天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足了。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暂且忍这么一段,也没关系。”
穆萨长臂一伸,将我搅进怀中,温暖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你说得对,就忍这么一段,不会太久。虽然晚上不住在一起,但我平日都还能过来陪你。”
我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茬,细心感受着这微痒的触感,除了那一点即将独居的涩涩外,更多的是满足与快乐。
“真好,再没什么可顾虑了。”他复又将我更紧地搂了搂,声音无比郑重,“cece,我要娶你,我一定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婚礼。”
心中一软,迎向他坚定的眼神,幸福漫上每一寸肌肤,重重点头:“好,我等着。”
彼此的手紧紧相握,在经历了大开大阖的苦痛与纠缠后,我们回归于平实质朴的小幸福,连瞳孔内都透露着欣慰的满足。
谁能如我般幸运,能在有生之年碰到一朵欲罢不能的罂粟,又能在有生之年抓住一阵情谊深长的清风。而这罂粟与清风,从头到尾,竟都是同一个人。
惊艳了时光的是他,温柔了岁月的也是他,所有所有,都属于他一个人。
考验还在继续,婚事还未落定,但此时此刻,我们都无比坚信,未来有多好。
穆萨离开后,我通过skype同爸爸妈妈聊视频。
带着些忐忑与欣喜,我低低地说:“爸爸妈妈,我今天见到穆萨的家人了。”
“是吗?”妈妈迫不及待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对方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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